在念书时就常常听老师们描绘二十一世纪的美好,似乎一旦进入了这样一个打小就无比憧憬的年代,所有的人都会衣食无忧,所有的人都已经安居乐业。放眼望去,国泰民安,任哪一个角落里都是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任哪一处房子里都会传出喜悦的笑声。可是现实是怎样,梅影时时掀开厚厚的帘布向窗外看去,豪华的酒店对面是一条窄窄的有些残破的街道,每一天都聚集着众多的小商贩,从衣服鞋袜、日用品、各式水果到新鲜的蔬菜,无所不有。那些商贩们因了常年紫外线的照射和不堪疲劳的奔波,脸上竟是没有一丝水润之感,肤如暮色,手似柴枝。他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安逸和享受,他们常年被烈日暴晒,被雪风侵虐,他们的生命里只有日以继夜的辛苦劳作和仅能糊口的微薄收入,他们只能用浑浊的双眼去仰望离他们很近却又遥不可及的繁华。
是的,梅影不喜欢这样的繁华,这样的繁华咫尺天涯,即便她身处其中,她也不想去拥有,也不想去做更多更深的感受。是的,世界是不公平的,没有办法以度量尺去测算,她每天见到那一张张黝黑干瘦的面孔就心底里涌出难过来,可就算她有一颗济世救民之心,却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去改变现状。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不愿意每日里去直视那些商贩们眼底里流露出来的惨淡之态,只想早早挣了钱回家,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也许会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在身边,也许她已经淡出红尘,漠视爱情,茕茕独立,孑然一生。
两年多了,她已经融入了酒店,上下班要打卡,这令她非常困扰,得体的西装让她看起来虽老气却别有一番韵味,她很清楚随着她脚步声一路跟来的男人日益增加着,她一点都不以为然,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有魅力的。跟手下们也相处得越发好了,她试着去了解她们,也在无形中改变着她们的穿衣品味。这一天,又该给她们开会了,总是有些人不听招呼要跟客人乱来,还固执地索要小费。
“老大,又开会啊?都没睡醒呢,我们可没老大命好哦,高兴就喝,不爽就走,命苦哦。”现在她们又换了对她的称呼,叫她老大了。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东北来的小丫头容容,她不想去知道她们的真名,因为她们是来去自由的,娱乐城不能是一成不变的面孔,总是不断有新鲜血液的注入。
看着她们都来得差不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坐在她的床上和地毯上,在梅影的房间里,她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这个削水果,那个吃巧克力,还有几个准备摆桌子要打麻将。
“你们瞧瞧自己,一个个像什么?睡衣、抹胸、热裤,脸上还涂得乱七八糟,像他妈鬼一样。这些小日本搞出来的什么海底泥,也能用吗?你们自己看看这颜色,是不是像那该死的鸦片膏子。成天就晓得买这些,没事早点起来晒晒太阳,气色是由体内渗出来的,不是这些化妆品就能抹起来的。你就是每天涂十遍,也变不出第二个青霞、曼玉来。青春的姿容应该是阳光逼人的,而不是你们这般慵懒毫无生气的。”梅影提高了嗓门,她希望这些声浪能侵到他们骨子里去。
“老大,来喝口水,抽支烟吧。”西安来的琴儿点了支烟递到她嘴边。
“琴儿,不是我说你,自己挣点钱不容易,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整天就想着出去泡帅哥,新华街新开迪吧里唱歌那小子只能说还看得过去,你非要说长得像华仔,整天就围着人家屁股转,把自己的钱搭进去不说,还借了不少,有没有这事?不要以为我整天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就你们这小样,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们拉屎还是撒尿。就那小子,只要你给他钱,他叫你妈都愿意,不信走着瞧。你一旦挣不了钱,他若是还理你,我梅影跟你姓。”是的,梅影无法理解琴儿对那小子的痴迷,就如同她从前对林雨默那磁性嗓音的追逐一样,但那毕竟是青春年少才会干的傻事,如今,她觉得自己年长了,她需要给这些幼稚的手下提个醒。
“还有,小倩你过来,昨夜里是不是又不请假擅自外出了,总说男朋友爱你疼你,试问天下哪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会容忍你来这里上班,还大老远从老家来看你,我看是来问你要钱的吧,别不承认。你以为取个小倩的名儿就能有宁采臣来寻你爱你吗?别做梦了,那是《聊斋》,比童话还不靠谱。以后谁要是再不请假私自外出,通通给老子滚,想来这里的人多的是。”
梅影说完走到窗边透着气,屋子里鸦雀无声,她很清楚自己这帮手下,她们不会走,就是有新人来了她们也会苦苦哀求她们的头儿别赶她们走,只有这里才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只有这里才是这个城市最高档的酒店,只有这里才会让她们挣更多的小费。她们都会抽烟,这一屋子烟味儿令她很难消受。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替她们感到难受与不值,是金钱诱惑了她们,是金钱毁了她们,最后金钱还会令她们迷失在这沙尘蔽天的城市里。她梅影不一样,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她也不养小白脸,她只是为了今后一份闲逸的生活在努力,并且她是有期限的,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她就会离开。
“最后,我再说一句,这里不是妓院,也不是配种场。你们不必把自己打扮成发了情的母鸡样咕咕咕地乱叫,也不必像街灯下站电桩的野鸡般去向客人搔首弄姿,女人要有风情,却不要流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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