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袭来,梅影决定啥也不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躺在那肉板上等待屠刀的宰割。
这一夜睡得很沉,连梦也没有,仿佛一切都已解决,她又可以轻松地上路,去追求她从未得到过的爱情。
“影子,起床了。”不知什么时候丹姐已经站在她的床边。
“姐,你怎么进来的?她们人呢?”梅影睡眼惺忪地望着丹姐。
“我把闹钟提前了,在楼梯口等了好一阵呢,我一见她们开门就溜进来了,快起来吧,早去早了,去晚了还得排队。”
洗漱完毕,丹姐提着她收拾好的包,两个人一路小跑,不一会就来到了校门口。不愧是旅游胜地,去县城的班车很多,一大早就熙熙攘攘的。没多久就到了医院,挂了号梅影直奔诊断室。门关着,看来医生还没上班。这是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医院,妇产科的诊室就这一间,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乖乖地等待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山里的清晨即使在春天依旧晓风寒露,凉意未减,丹姐拿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影子,吃点早饭吧,我看医院外有卖早点的。”丹姐总是时时不忘关心她的饮食。
“不吃了,姐。医生昨天说了不能吃早饭的,可能还要做什么检查吧。哦,忘了跟你说一会可能要你签字,你就冒充我姐姐就行了。”
“嗯,好的。那你可要争气哦,不许在手术台上哭,等你养好了身体咱们去爬金顶,待了这么久一次也没去爬过,上次去爬山才走到清音阁你就不走了。”
“你还说我,你还不是气喘得厉害,咱们俩是不是太胖了啊,以后还是要减点肥才好。”
“要减你减,我不在乎,反正我们家斌斌不嫌弃我,你不是自诩为天鹅姑娘吗,要减了体重才好飞嘛。”
“唉,都是些梦话罢了,我现在不过是一只在泥地里扑腾着挣扎的丑小鸭而已,安徒生的童话都是骗人的。”
“影子,可别对自己没信心,你还有几个月才满十九岁呢,今后的路谁能预知,没准哪天你就真的变成天鹅了,嘿嘿。”
丹姐总是不断鼓励她,梅影也曾无数次觉得自己俱备做天鹅的资质。
“来啦。”正说话间,昨天那面无表情的女医生打开了诊室的门。
“进来吧,去查个尿,验个血,量个血压,再测个心电图,一会拿化验单来找我。”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头也不抬地一边说一边写,刷刷刷,又甩给梅影一大堆“天书”。
“医生,昨天不是都查过了吗,怎么又要查,今天能给我做手术吗,我不能再等了。”她觉得这医院太坑人了,重复地做检查,还得再付一次钱。
“叫你去查就快去,哪那么多话,还做不做手术了?”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影子,走吧,别跟医生斗气,一会儿你上手术台没准就多割你点什么下来。”丹姐小声地附在她耳边说着。
上楼、下楼,做各种检查,排队、结账,等单子,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昨天的事,快到中午了,总算一切妥贴。
“躺床上吧,给你打催产针,叫家属进来签个字,把钱交了,然后去旁边的住院部把东西领了等着。”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虽然医生还是那张冰块脸,但梅影还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大气。
这是要杀人吗?这针管和针头像极了她平常喝饮料的瓶子和吸管,这比她印像里的针头和针管足足大了好几倍。有些蒙了,她不敢再质问医生,乖乖地脱了衣服躺在诊室的床上。
医生熟练地像个屠夫,看着她待宰的羔羊,这摸摸,那敲敲,估计是在找什么地方下手合适,最后在她肚子上不知抹了些什么,拿起那粗长的针管对着她的肚子一针扎了下去。
梅影惶恐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已经躺在住院部的病床上了。
“影子,你醒了啊,怎么就晕过去了呢,怕打针啊?”
“我晕了吗?记不得了,丹姐,那针头太可怕了,我从没见过那么粗的针管。”梅影心有余悸的说着。
“影子,这下你可以安心睡了,医生说要凌晨才能发作,我先回一趟学校拿一床被子来,晚上好守着你啊,顺便把晚饭带过来。”
“丹姐,交了多少钱啊?做完手术咱们就走,多待一天都是钱,好吧?”,梅影很是歉疚地看着丹姐。
“没事,交的钱够三天的费用,完了再想法子。这病房就你一个人住,晚上我还可以在旁边那张床上睡觉呢,想那些做什么,做完手术再说也不迟,我走了啊,太晚了怕过来时没车了。”
望着丹姐远去的背影,她觉得这份情一辈子都是还不清了。
医院的走廊里吵闹不已,这个在喊医生,那个又在叫护士,梅影用被子蒙着头,可还是阻止不了那些此起彼伏惹人心烦的声浪。医院的气味总是很呛人,消毒水遍布着每一个角落,病房墙面上的漆也掉落得所剩无几,墙壁陈旧斑驳不堪,好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洗练,现今只剩得残垣断壁,感觉很阴森,有一股子霉味儿和着血腥味儿袭来,仿佛这里曾经是一个远古的战场,除了哀嚎,便是哀嚎后的死亡,满地里都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梅影的意识里,医院就是人间地狱,而医生就是索命的无常。
平生第一次躺在医院的床上睡觉,脑子里还有些迷糊,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一阵吵闹声将她惊醒,好像是医院的食堂员工推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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