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书房,朱由崧坐在靠椅上手里翻着一本账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案桌一角叠着高高的帐簿,这是王庄八年来积累起来的所有账册。此时,边上站着一位白发慥慥的老人,这人便是现在王庄剩下得最后一位管事——苏公策。
眼看着王世子殿下面露不悦,苏老头心里发紧,脸上冒出了虚汗。不久前他算是见识到了眼前这小屁孩的手段,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天如果不亲身经历,谁会相信一帮大老爷们会被一孩童吃得死死呢?
“啪!”
账册丢在案桌上发出了清脆声响,苏老头整个人禁不住一抖,面色发白,腰背躬得越发低了。
“王庄账册都是谁疏理的,你没发现问题吗?”
朱由崧脸色清冷的瞥了他一眼,手指尖不断敲击着案桌,发出得得得的响声,每一声仿若敲击在苏老头的心头。
“少,少爷……”
苏老头忍不住擦了一把额上冒汗,唇角抖动间却怎么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王庄田间劳作人员总共不到三百来号人,普通锄具替换更新,一年支出居然要三百两银子,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王庄田间一年收成一万二千石,平均每亩四石,除去农种,实收入计算成银子大约是四万五千两银子,帐面上怎么只有三万九千两?”
天,他怎么算的?这账面上可都是作过手脚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理清?
苏老头瞳孔里流露出惊愕,脸上的汗水越发的密集,忍不住心惊胆颤,自家少爷难道是妖孽不成?
这些账目自然是几个管事下属制成的,除了大管事王傅和龚大德,自己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恐怕是少爷要处理自己了。
越是想,心里越是不安,苏老头只觉得天无大日,人生一片黑暗,双眼一片死灰色,干老的身躯禁不住晃了晃。
“就算虫害加上天气原因,也不可能少了这么多。我看对比往年收成,亩产也是很平均嘛!你说这钱去哪了呢?”
苏老头的样子,朱由崧看在眼里却根本不去理会,兀自又道了一句。
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粮食产量很低,一亩大概最多也就四石,一石相当于后世的60公斤,四石也只有240公斤——480斤。
刚才算了算,现今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相当于后世的六百块,国朝每亩收三分银钱,也差不多三百三十文钱,就是后世的二百块钱左右,也不是很多。
当然,王庄的田地是完全属于王府的私有财产,那些平民都是招募的劳力,是帮工要给工钱的,不像是万历赐予的田地只收赋税。
除去工钱,王庄每年整整被侵贪了五千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多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说,这钱去哪里了?”
朱由崧感觉一阵肉痛,这可都是自己的钱啊,越想越是不爽,不免大声吼道:“难道被狗吃了吗?啊,你到是说说看!”
“少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苏老头再也经不住朱由崧的质问,扑嗵一下跪倒在地。
贪,就知道贪,一群蛀虫。眼前这人倒也聪明,什么也不说只道认罪,朱由崧内心极为恼怒,恨不得叫人拖下去一刀宰了了事。
“少爷,吃午饭了!”
就在朱由崧准备怎么处理他时,书房外温倩面带肃然的走了进来,瞥了眼跪倒在地的苏管事,行礼脆声声的道了一句。
“嗯,知道了!”
朱由崧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愤懑,只道:“这些年贪去的银子都交出来,以后若是再犯休怪本王刀下无情。”说罢,也不理会竟自向外门行去。
直至听不见脚步声,苏老头的身子晃了晃一下瘫软在地,就是这么一会儿,他的背后已然湿透,他知道刚才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要不是王世子侍女来得及时,定是没命了。
颤颤巍巍起身,脸上仍旧遗留着一丝惊惧,沉沉吸了一口凉气,贪来的银钱他一刻也不敢怠慢,立时快步离去,
殿厅!
朱由崧坐在正首,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肴。盛了饭,左右两侧温倩、温丽俩姐妹侍候着夹菜。
“你们也吃吧,不用侍候!”
“奴婢不敢。”
温倩温丽姐妹俩低头齐齐应了声,身为下人可不敢上主家的饭桌,也没这个道理,打死她们也不敢。
“那放边上的桌几上吃,等下我有事要问。”
看朱由崧执意如此,她们也不敢违抗,顺着小桌上放了菜小口吃了起来。正在这时一女领着厨娘趋步行来,朱由崧抬头一看,好么,这领头的不就是半年未见的李香儿么。
当年不知道被姚氏弄到哪去了,本以为是将她给嫁了,没想到真的给弄到洛阳来了,而且还派到了王庄上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她成熟了许多,已经没有去年那般活泼了。
“香儿姐,你怎么在王庄啊,吃饭了么?”
“少爷……”
李香儿双眼一红,开口道:“王妃让我帮着管理王庄的生活琐事。”说着让开了身,后面的厨娘托着盘子走了上来。
朱由崧一瞧,有些脸熟,仔细想了想,这厨娘不就是前几天自己收容的那逃荒难民么,他还记得这厨娘姓付,而且还有个六七岁的女儿,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你是付大娘吧,你女儿呢,呆在王庄还好么?”
“少爷,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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