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进王府的两位跟班,彼此身为武进士的后人,当然不会各自退让。
叶胜出身书香门第,祖上门楣光耀,他是骄傲的。而庄木头也不是喜欢认输的人,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因此,他们还是忍不住相互动手了。
“来了!”
“来!”
两人摆好架式,相隔三米之距,叶胜一声làng_jiào,两个跨步冲上前一拳打了过去,很似拼命三郎。
朱由崧看得分外清楚,那是一记直拳猛攻。庄木头毫无惧色,右脚持后,伸手成爪一把抓了他手臂,紧接着臂膀向后甩劲,于此同时跨前一拳拍向其胸。
啪!一拳拍飞,叶胜跌倒了两米开外。
“这就完了?”
朱由崧大为意外,蛮以为会有一番龙争虎斗,没想到只一招(一个回合)就分出了胜负。
庄木头的整个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毫不滞涩,下手也极为干脆利索。
叶胜燥得一脸涨红,唇嘴搐动,爬起艰难抱拳道:“我输了!”
庄木头不好意思挠头,摆手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其实你很不错。”他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说话语气。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叶胜更是难堪,有种被打脸的感觉,自觉毫无脸面逗留,红着脸向朱由崧行了一礼,道:“王世子,我……”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朱由崧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输赢不可怕,常言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武人?输,不必气馁,得知道为什么而输;赢,也不能过骄,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之理。”
想来这么说,出身于高宅门媚的叶胜应该明白自己意思,语气虽是委婉,却也有诫勉之意。
“多谢王世子!”叶胜再次行了一礼,勉强恢复了平静,不过脸上仍是燥得慌,被一个只有六岁的孩童训诫,这种事想来谁心里不会好受,谁叫人家说得占理呢,而且那身份……
叶胜也是理智的人,自己如今出了内廷,他文不能取士,商亦不精,且宗族内兄弟各有其业,不得承袭,终无前途可言,留在福王府变成了他目前唯一的出路,再难也得忍着不是?
朱由崧点头,也不管他心里想什么,眼神不由看向了庄木头,他的动作有点像太级拳借力打力的意味,不由好奇问道:“你父乃是一介平民进身武进士,相当不容易,不知师承何处?”
庄木头回道:“少爷,我父亲学自祖父,祖父习得是《拳经七十二式篇》,据家父说,当年祖父偶遇了正在东南沿海扫荡倭寇的荡寇将军。”
“威继光?”朱由崧内心一惊,庄木头的家祖倒是好运气啊,这等牛人也遇得到。
叶胜听闻更是惊讶不已,隐隐还有些羡慕。
要知道拳经到现在还没怎么流露出来呢,被朝廷收录流露出来的也只有两部姊妹兵书,其中一本就是《纪效新书》,另一本是《练兵实纪》,威继光的“拳经”就连他的族内也没有。
兵书,这东西是荡寇将军根据经验总结整理出来的,还有一些心得体会,不过只要是有心人也能搞得出来。但拳经则是个人技艺,属于家族传承。
明以前,这一类宗族看得极重,轻易不得外传。
朱由崧心里虽然惊讶,却也没过多入神,两位跟班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接着,朱由崧又去了趟正妃邹氏的青竹小筑习字,一个上午也就这么对付着过去了,在吃中饭的时候,朱由崧还是没见着自己的母妃,想来姚氏心里仍旧介怀那件事。
吃下饭,歇了会儿,朱由崧去了西厢房,路过徊廊、假山,西厢宅院房门半开着,侍女李香儿正呆在门外嗑瓜子,一见朱由崧到来,李香儿神色慌乱忙将手藏于身后,要知道平时姚氏管教得很严,常以身作则,哪怕是身边侍女也一样得注意。
“少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母妃呢?”朱由崧瞧了两眼,情知她违反了王府规矩,不过也没多在意。
“王妃正在洗潄。”
李香儿顺口答道,不过她心里有些不安,忐忑问道:“少主殿下,你不会告诉王妃吧?”
看到这么一幕心里也是好笑,李香儿平时做得很本份,没想到也有嗑瓜子的性子,朱由崧知道,自己若是将这事告诉了姚氏,保不准她就会被扣了月钱,赏赐也可能就此没了。
朱由崧摇头,他也没多注意,顺着就走入了宅院。
此次来姚氏这儿,主要是为了王府闲散工匠的事,目的是为了拥有财权,建立自己的势力体系,这是他正式开始筹谋大明将要跨出的第一个步伐,事实上他早就打着这主意,只是一时没机会。
李香儿看着朱由崧渐渐没入的身影,心下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蓦然,心里一惊,暗叫不好,脸蛋唰一下变得发白,可眼下哪还有少主殿下的身影呢?
朱由崧进了宅院后,过了徊廊没入幽静小道,转了个弯通过一个圆顶拱门,西厢正房遥遥在望。
房门虚掩着,不见侍女,朱由崧没多想顺手推了进去。
“嘎吱!”
屋内圆形桌几上摆放了水果,还有几本帐簿散乱得放着,更有一本正值翻开,里面的墨迹像似不久写上去的,然则却不见一人。
“母妃呢?”朱由崧纳闷了,这时她会去哪儿?
朱由崧有些懊恼事先没向李香儿问清姚氏的去处,正想着就此离去,突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右侧的一扇门,上面帘子半拉着,那里是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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