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沉吟了半晌,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若是孤身一人,老夫就算是身死,也会去救援。只是此事关系到全城老小的性命,老夫实在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是孔世叔这般做法,未免有些不义了。”这时,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循着声音望过去,却是一个十一二岁,一脸书卷气的少年,正拾级而上,不多时,便走上了城墙。
“五弟,你上来做什么,这儿不是那么安全,快下去!”孔融还没开口,先前那个精壮青年便板着一张脸,开口呵斥道。
那十一二岁的少年摇了摇头,轻笑道:“三哥,不必这么担心,这儿这么多人都不害怕,小弟又岂是那等惜命之人?更何况,城外还有人在为我等浴血奋战,光是站在城头上观看这些壮士战斗,小弟就觉得惭愧无比了,若是连这点小风险都不敢冒,那小弟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这是言者有意,听者也有意,在场的人只要稍稍动动脑子,便知道少年是意有所指。
孔融听了,知道少年是针对的自己,脸微微红了红,但还是无奈地说道:“曹家贤侄,你说得也有道理,老夫这样做是有违‘义’,然而,老夫违的,不过是个人小义;而不出城迎敌,满城老幼可保无虞,此乃大仁。为大仁舍小义,老夫绝不敢辞!”一席话是说得掷地有声,哪怕是那话里藏针的少年,也是忍不住暗暗为其喝彩。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孔融晚宴上在刘基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曹植,那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则是陪同他一起来到北海的曹彰。原本在那日受辱之后,两人是决定次日一早便返回陈留,不料黄巾很早就将北海给团团围住,这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经过了这么多天,曹植似乎已经完全从那一日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脸的自信,不过这自信之中多了几分内敛,看上去要比之前那个表面谦逊,实则狂傲无比的少年顺眼得多。
曹植微微一沉吟,随即冲孔融鞠了一躬道:“孔世叔为大仁而舍小义,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等到他站直了身子,话音却是一转:“只是,黄巾围城多日,城外百姓多遭戕害,若能将黄巾剿除,则应该是大仁,不知小侄所说是否有误?”
孔融心中咯噔一声,但是以他的脾性,睁眼说瞎话的事是做不出来的,毫不迟疑的,他便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若是能剪除黄巾,实乃百姓之福,的确是大仁。”
城墙之上其他人,听这二人一问一答,却是一头的雾水。仁和义,他们自然是清楚得很,但是这又和城外那几千兵马有什么关系?
曹植听了孔融的回答,却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拍了拍手道:“那好,孔世叔,如今若是派出几千兵马,和城外的人前后夹击,定能大败黄巾。这样一来,孔世叔则是既能取得大仁,又能保全小义,为何孔世叔反而不为?”
大仁,小义!一边是满城百姓的性命,一边是城外百姓的安康,又还加了来攻击黄巾但是身份不明的几千人的性命,这事实在有些难以决断。
沉吟了许久,在城头上所有人关切的目光之中,孔融还是苦笑了一声:“贤侄,你这是给老夫出了个难题呀,两边皆是大仁,一个不慎,则是两边都保全不住,老夫……无法取舍。”
曹植听了,只能冲曹彰无奈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经尽力了。
递给曹植一个宽慰的眼神,曹彰冲孔融一抱拳,大声叫道:“孔北海,请给在下两千兵马,让在下出城破敌!若是孔北海担心城外那几千兵马居心叵测,等在下出城之后,拉起吊桥关闭城门即可,誓死,在下也不让北海有丝毫危险!”
一言出,满城惊!拉上吊桥,关闭城门,这不是一旦有半点纰漏,这两千兵马连同曹彰本人,都回不来了?
“三哥,不可如此!若是战事有些许不顺,岂不是你都无法回来了?万万不行!”孔融还没出言,曹植就是一惊,随即张口反对道。
曹彰自信地笑了笑:“身为七尺男儿,岂能畏惧刀兵?城外那几千壮士正在浴血奋战,若是真的和他们战死在一起,那也是一大幸事!更何况,你三哥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他们有谁能奈何得了我?”说完,不再管曹植,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孔融。
孔融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曹彰的眼睛道:“贤侄,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你出城迎敌,老夫定会下令关上城门,黄巾不败,城门绝不会开,你可要想清楚了。”
曹彰自信地笑了笑:“大丈夫应该像卫青、霍去病一样建功立业,驱除戎狄,若是连这样的风险都不敢冒,谈何建功立业?”
将曹彰心意已决,孔融竟是冲他长鞠了一躬,其他人竟是扶都扶不住。
直起身子,孔融方才说道:“方才那一礼,乃是为贤侄的高义所施,贤侄完全受得起。城中兵马如今尚有五千,贤侄可随意挑选三千。事不宜迟,还请贤侄小心为上,若是贤侄能平安归来,老夫定为贤侄举办一次庆功宴席;若是贤侄遭遇不幸,老夫也定会给贤侄一个交代!”
哈哈一笑,曹彰也不推辞,即刻便走下城墙,挑选兵马去了。
而此时西门之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群龙,不对,应该说群虫无首的黄巾完全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杀得溃不成军。六千兵马,逃了一大半,被杀了一两千,剩下的都将武器往地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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