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天气愈发的寒冷,北风肆意的呼啸,砦门县内外未筑成的工事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捕快们却是忙了起来,每日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朱月暖却是一改之前的早出晚归,每日里只去校场巡看一圈,便架着她的鹰带着两只长大不少的狼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黄昏时才又在校场出现一回,听听许芝等人的汇报,吩咐两句便又回了衙门。
“朱护卫。”这一日,朱月暖转身欲走,阿浓却快步拦下了她。
阿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衫,却不似以前那样多的补丁了,只是,眉宇间却是添了些许忧愁,看向朱月暖的目光带着疑惑、担心、小心翼翼。
“阿浓有事?”朱月暖收住脚步,含笑看着阿浓,态度端正,目光也是不避不闪。
“这些天总见你来去匆匆,可是又病了?”阿浓微咬了咬唇,依然坚持直视着朱月暖,小声问道。
“这边有许芝和你们照看着,正好我可以抽些空做别的事。”朱月暖笑笑,留意到许芝和尤翠不远处投来的目光,她扫了一眼,又道,“辛苦一天,阿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阿浓连心摇头,欲言又止的微敛了敛眸,似是下了决心般,重新抬了头,眼中冒着流露出某种坚决的神采,“朱护卫,我……我有话跟你说。”
“阿浓。”朱月暖忽的凝皮眸瞧了瞧阿浓,笑了,“阿浓,可是重要的事?若不要紧,可否延后?这几日跑得有些乏了,我想……”说到这儿,她适时的住了嘴,歉意的看着阿浓。
阿浓的眼圈突然便红了,眸中隐隐有水光。
朱月暖别开头,瞧了瞧不远处,尤翠和许芝已经出了校场,整个校场上只有她和阿浓,只片刻,她就收回目光,冲着阿浓笑道:“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说罢,招呼了还在撒欢的两只狼崽过来,便要离开。
“朱护卫。”阿浓在身后急急的唤了一句。
“阿浓。”朱月暖停下脚步,微侧神看着阿浓,语气淡淡,神情也严su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之前答应的们让我们追随你……可还作数?”阿浓拼命的眨眼逼回了泪意,隐忍了委屈平静的问。
“自然作数。”朱月暖一怔,随即点头。
“那……就好。”阿浓闻言,深深的看了朱月暖一眼,忽的低了头飞快的跑了。
朱月暖无言的看着阿浓的背影,见她飞奔时抬手拭泪的动作,忍不住喟然长叹。
回到后衙,朱福已经等着了。
“情况如何?”朱月暖将狼崽关了回去,鹰重新蒙了黑布锁回鹰架上,一边接了尤红送来的热水净手,一边冲朱福问道。
“崔刑书那儿有了消息,已经派人去探了,也得了消息,年关前,山里那些人必定会再动手,我担心悦茶他们……”朱福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不用管他们,总之,我们自己守好,来多少拿下多少就是。”朱月暖淡然的笑了笑,“我这几日倒是也有些收获,初步已经探得那些狼的下落,眼看年关将近,我们的兵力薄弱,京中……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在禹知回来前,搞定这件事。”
“小姐,我们有城中百姓支援,又有机关巧术,这狼兵……头狼难驯,你又是新学,未免太冒险了,我看还是……”朱福听到这儿,忍不住又劝。
“福伯,我们的处境,您是最清楚的,如今那些人虽然没有动静,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们会就此袖手,城中百姓虽然多,可到底比不得那些亡命之徒。”朱月暖放下手中的布帕,转身到了朱福面前,面对面的认真的看着他分析道,“我原本是答应了禹知,不会独自进山去,可如今情况却是不同,那铁矿所在,我们若想好好利用又不被人知,必定是要先清除周边的隐患的,要不然,对我们而言,对砦门县的百姓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且,纵然是龙威山上的好汉们全随了县衙,也不过是几百几千的人……”
朱福神情凝重:“要不,派人送信给大人,让他早些回来?”
“不用了,他去府衙也是有要紧事要做的,百姓如何过这个冬,明年的种子也得解决,他面对的,只怕比我面对的几只狼更加不容易。”朱月暖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可你一个人进山……”朱福还是不太放心,“不能等悦茶他们到了再去吗?”
“他们要是来了,我就去不了了。”朱月暖失笑,“福伯放心,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要是我们手里有狼兵,或许,以后便不用怕那些人了。”
“小姐一向有主见。”朱福叹气,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朱月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坐到梳妆台前,取出那封悦茶的打量一番,却没有拆开,在手上盘桓片刻,低头沉思。
尤红送了热水进来,就看到朱月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侧脸隐在半明半暗中,她不由一愣,立即放轻了脚步进去,将热水安置好之后,才又回到朱月暖身边,轻声开口:“夫人。”
朱月暖闻言,垂着的眼睫扑闪了几下,抬眸看了看她。
“热水好了。”尤红打量着她,又补了一句,“夫人又消瘦了。”
“嗯。”朱月暖点头,将那封信又放了回去,起身走向净房,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尤红,“我这两天便要进山,这儿无事,你也放几天假吧,去陪陪尤翠。”
“夫人要进山?”尤红一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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