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诚其人,要不是念在曾打开北梁城门的份上,北夜王早就一刀解决了他。另,在让北梁百姓全部去灰墙下受死这件事上,赵怀诚充分利用了他郡守的身份,让事情进行得更为快速,也让国师的幽咒术得以顺利开启。
北夜王恩怨分明,既然承诺放赵怀诚一条生路,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就让他做一条最贱、最听话的狗又何妨。
可赵怀诚千不该万不该,身在曹营心在汉,存有异心,做出出卖盛军的事来。
不管此次下药、放火,赵怀诚参与了多与少,只要做了,就犯了他北夜王的忌讳,也就离死不远了。
+猪+猪+岛+小说.z樊先既抓到了赵的错处,北夜王也乐得顺水推舟,提前收回了承诺。
而且,他此刻特别糟心。先有邓尊丢失粮草,孟敬尧以下犯上的事在先,又有许裴放,张作猛联手守城,让他无法按计划拿下风赤的破事在后。
赵怀诚的‘内、奸’行径,惹恼了他的下场,就是死死死。
樊先拖着赵怀诚离开后,北夜王猛地捶了两下案几。
营帐内外的士兵全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出一声。
北夜王又抽出宝剑,将案几一劈为二,上面的东西应声而倒。
案几上原放着几摞折子,此刻全散在了地上。
有士兵想去捡,却被王爷身上无形的剑气,煞气中吓得挪不动脚。
“全给本王滚出去!”
士兵立刻麻溜滚了,营帐内就剩下了北夜王一人。
他一脚踩住地上的折子。踢到了角落。
那是几道诏令。
向风赤发起总攻前,他连续收到了六道诏令。
它们,全部来自太子石潺。
他看都没看,瞧都没瞧,直接压在了案几的最底层。
太子,在他心里,并没多少份量。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们是叔侄,从身份角度来说,他们是君臣。
可在盛国。他北夜王的份量比区区一个太子。重了很多很多。
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太弟,是成帝最为宠爱的弟弟,臣子。
太子石潺呢?跟他的名字一样。真的很‘孱’。盛国以兵起家。盛族更是马背上崛起的民族。擅骑射。有着狼一样的勇猛与凶狠。
石潺从小体弱多病,骑马,箭术也一般。性子还像个娘们似的。说好听是仁善,说难听点就是温吞。一点不像盛族人的后代,反有千国人的劣性。他不知道英明神武的皇兄怎会生出这样窝囊的儿子来,还早早封了太子。
太子不足为虑,让北夜王烦闷的,是刚到手上还热乎乎的第七道诏令。
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红色的朱批,成帝的字迹,还盖着大大的玉玺。
从盛都出发,皇兄还高卧于床,一直在甘霖宫养病,深居简出,他只能隔着帘子请安。
早在三个月前,太子开始监国,他以摄政王的身份加以辅佐,所有的奏折都先送到北王府,他审阅后,再从中选择一部分递到东宫。
对于这点,皇兄并无异议。太子也没表现出不满。
可最后这道诏令,却是皇兄以帝王的口吻责令他立刻回国。
这中间,用脚趾头想,北夜王也知道此事跟太子有关。
他捡起了诏令,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回想起整个北梁之行,除了得到雪衣族的灵图这点能聊以慰藉外,他的狼阵损失惨重,还折了邓尊,孟敬尧两名好手,名声也被一首无名歌谣染臭。
好手,心腹没了,可以再培养;名声变臭了,他本就不注重这些,再臭又能耐他几何?狼阵损失惨重,回盛国休养生息,他只会让它变得更好、更强。
他唯一咽不下的,就是堵在心头的一口恶气。
来北梁风赤,他虽存了私心,可大目的还是为了盛国。拔下越郡这座军事重镇,不仅可以打破三国鼎立的局面,盛国还可以能借此机会超越其他两国,成为九州大地上最强盛,最厉害的国家。
逐鹿群雄,问鼎中原,是他和皇兄的共同梦想,他一直没忘,皇兄难道已经忘了?
不管皇兄忘没忘,他至死也不忘,更不会在节骨眼上退缩,放虎归山。
张作猛受了伤,风赤也遭了重创。他要趁许裴放没反应过来时,倾整个狼阵之力,将风赤夷为平地。就算将来皇兄怪罪下来,他也能拿下风赤的成果,让皇兄说不出怪罪的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到这,北夜的暴怒稍微平息了点。刚好樊蒲求见,他揭过樊蒲没守好驻地的过错,令他赶去北梁召集剩下的狼阵成员。
等雨小些,他就要再次发起攻击。
他不知道,他走不了了,他的狼阵也走不了。
一场从未有过的浩劫正悄然而来,他会为这场战争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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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赤的雨,还在下。
它由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到中途的瓢泼,到现在的停也停不住。厚重的乌云黑压压一片,整个天空都被城黑暗笼罩。狂风挟着暴雨,整座北梁城像被一只巨手罩住,雨就是它的利爪,明明还是白天,却有了黑夜的味道。
陈之亮正带着人在城外收敛尸首。雨太大,他们头上戴的斗笠,身上穿的蓑衣全被刮走,瞬间淋成了落汤鸡。
这还不算,城外地势本就低,随着雨势的增大,立刻积满了水。尸体浮在浑浊的水上,配着暴雨狂风,他们就像风尖上的一叶扁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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