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瞠目结舌的表情,夸大的吃惊程度中却是隐隐浮现出了怔忡,高离霍尽收眼底,仍是一片淡然,“午夜已过,你匆促前来,难道又是要动身远行了,有些时候我也会徒然羡慕起你来,商旅风尘,坐赏东都霞色”。
“殿下胸怀牵挂,奈何山河萧萧,无论身处何地都不能做到真正的释然”,番石徐徐叹道,“其实若不是深知殿下定是绯恻辗转,才敢此时贸然前来,或可替殿下分解忧思”。
高离霍见他的神色有些沉重,便敲了敲他的后背,刻意舒缓气氛地道,“你终究还是最知我意者,不过未及一日之内,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我以为尹颍郡炸药伤民的事故,潜藏的本质早就要超过了惨伤的本身,坊间偷制炸药,其居心用意,令人发指”,番石将目光转到高离霍的脸上,“待到官兵赶到时,那家园子的主人已然潜逃了,将家中全部的仆侍抓去,逐个拷问,但都口口声称主人是从外地搬来,无一不是临时雇佣,所以竟没人能说出他的身份来”。
“你的意思是......”
“此人逃出城门没多久便被我的手下抓获,只可惜软硬兼施,从他的口中仍是一无所获”,番石的眼中闪着幽幽的光,“但其身份却被知情人识破,怕是出身会和恒郡王一脉有关......”
“恒郡王”,高离霍的眉头骤然蹙起,虽然预想如此吻合,刹那间仍是掩抑不住的怔忡,忙又抬手问道,“那此人现下身在何处?”
“我不敢妄自处置,本想把他秘密押送到长安来,听由殿下审问,但又担心这样,会无端愫生出我们加害恒郡王的嫌疑”,番石敛袵恭肃地道,“一切皆在等待殿下明示”。
“圣上多疑,能留在原地暗中调取出证据便是最好,你且不要再发难于他,我自会亲赴尹颍”,高离霍微微顿首,身形凝滞了片刻,“但眼下,我还是要先会见一个人”。
番石的眸色突然一凛,握紧了衣袂的手心满是汗津,“殿下,事不宜迟,若是看守不严,或是畏罪自尽诸类,怕是徒生变节”。
目光转向高离霍时,见他亦只是敛眸微微垂首,唇边露出了似有似无的浅笑,像是客套的礼节,又颇带神秘感,便不好再多做争执。抬头望时,已是鸡鸣欲曙,东方混晦泛白,不论行程匆促,此际亦是不宜久留,番石便抱拳为礼,敛袵作别。
待到那个灰色的身影纵跃而去,高离霍才随即收淡了唇边的笑意,朝着他倏地消失方向的眸色,勾起一丝冰冷,若是能揭开如笼烟雾的出身,探视到那无人能窥及的一角,依其才慧过人,风采绝伦,或许会是抚琴论道,推心置腹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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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过渡中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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