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东南之地,荒莽群山之中。
一名身材健朗的青年正艰难地跋涉着。他的衣衫早已湿透,上面布满了被草木荆棘刮出的痕迹。一双布鞋早已被磨破,几根脚趾都从鞋头露了出来。
他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须发,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乱,双眼边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他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稍显邋遢,但是他眼神中每每一闪而过的精芒让人产生不了轻视之心。
青年头戴着一个黑纱斗笠,背着一个用麻布包裹的大包,左手拿着一根长棍不停地在身前脚前敲打着,而右手则是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这些都是他在山脚下的农庄与一名常年行走于大山的猎人交谈甚久,花了重金和一坛美酒后才买下的装备。
青年小心翼翼地在长及大腿的树丛中行走着,遇到过不去的荆棘灌木时,则用柴刀开路。青年每走两步,都要用长棍敲打周围一遍,待发觉没有危险之后才走上前去。这样的警觉并不是多此一举,这些从他腰间系着的三条红黄交替的死蛇就可以看出。
青年停下了脚步,用长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判断了方向后,再次动身。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整整六天,在这渺无人烟的大山里他走了六天,翻越了五座高山。每当他以为将要爬上最高的一座山时,就会发现眼前会出现一座更大更高的山峰。说实话,到了这时,他都不敢肯定之前崔伯的话还能不能相信。
青年摇了摇头,丢掉了自己那些无用的想法,既然都来了这里就不会半途而废。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爬上了最后的一座高山。
在高山之顶,视野豁然开朗。顶上有一座茅屋,一个竹棚,一张木椅,一张木案。
不远处得悬崖边,一名负手而立的素苍发老者正站着眺望远方。
青年站直了身,放下了包裹和斗笠。用手清理了一下衣衫的脏污,把散乱的长发用一根布带束起。
他慢慢向前,走到老者身后,躬身行礼道:“晚辈张良,拜见先生。”
这一礼,行的是弟子礼。
老者转过身,看了一眼青年,笑道:“小子为何行弟子礼?”
“先生为兵,法,纵横学说之大成者,所谓达者为师。晚辈侥幸蒙黄石公错爱,收于院墙,于私于理皆因尊先生为师,执弟子礼。”
“黄石崔广?哈哈,老朽可是听说崔广从不收徒,何时脑袋开了窍,收了这样一名牙尖嘴利的小子。”
张良被老者一语揭穿,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执弟子礼道:“黄石公虽不曾直言收晚辈为弟子,但晚辈临行前,黄石公传之素书,不知先生可否认可黄石公为晚辈之师。”
张良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自己临行前随手拿走的竹简,当做崔伯送与自己的馈赠。
老者不答,似乎默认了张良的回答。
他缓缓走到木椅边,坐了下来,他闭上双眼,默然不语,片刻之后似乎睡着了。
张良没有出声打扰,他轻轻地拾起自己的包裹,放在茅屋前,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一个木桶用酒樽舀了一点水,喝了起来。
喝完水之后,张良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小憩起来。
“天下之大,名士不知凡几,为何独独拜老朽为师。”老者的声音传来,张良不敢休息,连忙起身。
老者看着眼前的青年,眼神透着一丝赞赏,不由得直接说出张良的来意,看他如何作答。
张良毫不犹豫地回答:“国仇家恨,扬名天下,荣华富贵,证己之道,这些都不是晚辈为求。”
“额?”老者闻言,来了兴趣。
“晚辈所求,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生存在世的意义。”
“何解?”
“晚辈从小便被告知国仇家恨,自此便从来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只是被当做复仇的工具。而世人所谓的扬名天下和荣华富贵,我也视之为粪土。所有人都要我复仇,我便去复仇,想要复仇,必须要有足够的学识,所以我便去拼命的学。至此二十余载,没有一天我是为自己所活的,一直到今天,到现在。所以,我便要满足他们,我会成为王佐之才,柱国名士。”
“你没有自己的心,就不怕在这之前使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天下与我何干。”张良苦涩地一笑。
老者闻言抚掌大笑。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屋内的藏书可随意翻看。老朽近日要出去一趟,约莫数月才能归来,到时候再教你一些该教的东西。”
“是,师父。”
大秦关内,咸阳城。
自始皇帝陛下一统六国,结束了数百年的诸侯国战乱后。咸阳这座偏安一隅,从未被战火波及的秦国都城,就成为了商贩云集,货物集散的政治经济中心。
在此之前,始皇帝陛下下令拆除了关外所有城池的城墙,强制集中了天下所有的富商巨贾,王公贵族到咸阳永久性居住。就这样,成就了咸阳城独一无二的地位。
即使这样始皇帝陛下还不满足,他要让咸阳这个大秦帝国的都城千秋万载地传承下去,而作为第一任的皇帝,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于是,无休止的建造开始了。
先是咸阳宫大建,然后是咸阳城四次扩建,最后是阿房宫,骊山陵墓。
这千秋万载的功绩,着实迷惑了不少人。无数秦人歌颂始皇帝陛下的万世伟业,诸臣工也在消灭了大敌的情况下开始享受胜利的成果。
他们坚信歌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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