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都尉大人，杀马令已下达，除了郑云擅自私放战马外，其余士卒皆遵守了军令，郑云现已被鲁思骑吏长擒获，特询问其如何处置？”一名士兵跪在李天旭面前，低着头不敢看李天旭的脸。
李天旭面无表情，冷冷道：“带我去看看。”
华戈剌，刘羽等人紧随其后。
鲁思挥了挥手，示意按住郑云的士卒把郑云放开。随后，他走到郑云的面前，而郑云也抬起了头，看着鲁思。
“骑吏长，对不起。我违抗了军令，下不了手。让您和大人为难了！”郑云说完，低下头重重往地上磕了一下，头破血流。
鲁思本欲阻止，但是郑云动作太快，而他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走动身，不由得暗叹一口气，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道：“郑小子，都尉大人来了，忍住了！”
当李天旭来到这里的时候，场面变成了这样。鲁思一脚把跪在面前的郑云踢倒在地，大喊道：“忤逆小子，竟敢违抗军令，看我不打死你。”说完，抢过身边一人的木棍，劈头就打，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把郑云打得皮开肉绽，看得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郑云忍不住痛苦，抱着头，往地上打滚，但是哪躲得过鲁思的“狠手”不一会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鲁思等人见到李天旭来到这里，行了一礼。分开人群，让李天旭径直走到郑云处。
李天旭看着脚下，遍体鳞伤的郑云，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郑云，你违抗军令，可否知道后果？”
“属下知道。”听到自己都尉熟悉的口音，郑云挣扎着起身，不顾伤口，跪在李天旭面前。
鲁思一看情形不对，隐晦地对华戈剌，刘羽使了一个眼神。华戈剌、刘羽点了点头，一齐下跪对李天旭道：“都尉大人，事已至此。在这紧急的情况下，还是法外开恩饶过郑云吧，让这小子戴罪立功战死沙场也好全众人之心。”
“请都尉大人让郑云戴罪立功。”众人齐声下跪求情，看到这场面郑云不由泪流满面。
骁骑营众人这样为一个人求情的场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在战场上结下来和血一样浓的袍泽之情是其他没有如此经历的人所无法理解的。骁骑营的团结并不仅仅是左营一营而已，而是在李贺这样护短，爱兵的各任骁骑营高级将领中传承下来的精神。以至于骁骑营中走出去的人在整个大秦军校将领中的团结是出了名的。就因为这样的情况，李天旭每每遇见这种事总是又气愤又是颇感欣慰，他可以看出现在跪在地上每一个求情的人都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饶了郑云，也能看出鲁思暴打郑云的一片苦心，唉！罢了罢了，自己本来也就只想找个台阶下而已。
“都起来了。”李天旭不让自己心中所想从脸上透露出来，他冷冷地命令众人。等大家都起来后，板着一张臭脸对郑云道：“郑云，你触犯军令，本该按律处死，但值此关头，留你一命。贬为马前卒，留籍戴罪立功。”
郑云一听，泪流满面，向李天旭磕首顿地：“谢都尉大人开恩，罪卒万死报都尉不杀之恩。”
“谢都尉大人。”众人齐道。
另一边，老锅领着林风、明德等人来到伤员处。
“秦剑天、李贡那几个小子的伤怎么样了？”老锅向负责照顾伤员的裭问道。
裭小声对老锅说：“现在都熬过来了，罗大甲（罗安）的医术没的说，那真的是把他们几个从鬼门关拉过来啊，现在他们刚吃了点东西睡下了。”
林风看到在伤员一旁坐着的耶律诚正静静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泛血的布带缠绕了全身好几处。耶律诚的骁勇在骁骑营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一杀起人来，状如疯虎。听小道消息说这家伙入军以来，少说也几百人斩了。他的战绩只要明眼人瞧瞧他身上密布的伤疤就可以知道众人所传非虚。
林风一屁股坐在耶律诚旁边装作紧张地问道：“耶律骑长，你还能打吗？”
耶律诚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你小子力气再大，我现在也能干你两个。”
“嘿嘿，知道耶律骑长没事就好，小子可不敢和你相提并论。”林风知道自己现在的斤两，虽然天生巨力，但是在搏杀经验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上差了在刀口上舔血多年的耶律诚不止一两筹。、
“我就知道耶律骑长这么悍勇无敌的猛士怎么会被那些个匈奴狗崽子伤到。”唐法得意洋洋地也凑上来说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夸他自己呢。话没说完立马就被明德一记手锤，率表在旁偷笑“拍马屁都不会拍，说得耶律骑长跟没受伤一样，这不是讨打吗？”
看着这三个活宝，耶律诚本来低沉的心也不由得被逗乐了起来，他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把林风搂住：“习惯了吗？”
“还行，就是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心里很难受。”林风忍住鼻间的酸意，平静地说着。
“行伍之人，战死沙场本就是宿命，我们这些人早就应该有此觉悟，能死在在战场上，死在兄弟们身边何尝不是种幸事。”耶律诚仰望着天空，陷入缅怀。
林风默然不语，这几天的血战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短短几日骁骑营千余骑兵与数千步兵阵亡大半，多少熟悉的面孔再也无法看见，那居住了数年的骁骑营大营也在撤退时付之一炬。生活催人成长，只是过于冷酷。林风终于理解他的爹爹总是在家中长叹的缘由。
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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