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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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开始恢复。
弥漫在视野里的黑暗也开始因为双眸的睁开而逐渐消散。
柔和的阳光透过门上的纸膜映入房内，尼尔皱了皱眉，在微白的光芒下清楚地看见视线彼端的木质建筑。
这是日式古建筑的天花板。
认知结束后，尼尔确认了自己的脑袋并没有被打坏。
脑袋虽然变得清晰，但疲惫的倦意又再身体里涌现，尼尔刚要张嘴打个哈欠，却听到附件有股轻微的呼噜呼噜的鼻鼾声。
“是谁？”
把头一侧，尼尔就看到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狗在不远处四脚朝天睡觉。
“原来是你。”尼尔微微一笑，从被子里探出手臂，手掌轻轻地盖在笨狗的小脑袋上，“到底是哪个蠢货把几乎进icu的病人跟宠物放在一起的啊。”
“你说的蠢货正是在下。”
被突然响起的女声吓出一身冷汗，尼尔的被子抖动了一下，他把头扭转一百八十度，看见了姿势端庄正坐在床边的女人。
女人穿在最外面是一件双肩和裙摆带着褶皱装饰的纯白色围裙，其下则是袖管为蓝的黑色和服，而紧束的腰间极好地勾勒出她纤细的线条，介乎胸部和臀部之间的曲线完美地凹陷。而她的头上正用一件如同角一般的发饰将原本及腰的黑发盘起，只余下两缕发丝落在双肩上。
这是现代的日本女仆吗？
此时女人面无表情地低头注视着尼尔，面对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眸，尼尔有点受不了地将对视的目光挪开。
结果一挪开反而看到了之前耍了蓝染一把的魔导器。
“呀呼，我们又见面啦，可爱的少年！”
达尔米尔高举着翅膀，像是举手打招呼，通过它闪烁不断的宝珠完全体现出了兴奋的感情。
而下一秒，达尔米尔又飞快地凑到尼尔脸侧，双翼交叠在胸前，光芒闪烁得更厉害，用怪蜀黍一样的语气调侃，“话说回来，少年你觉得接吻的感觉如何？很甜，很滑，很香，很粘稠吗？”
“你特么是在吃年糕吗！？”
尼尔要死不活地转头看着天花板，刚醒来就发现房间里多出了那么多奇怪的家伙，他忽然想再暴走一次然后昏死过去好了。
“那个……你怎么称呼？”
花了好几秒勉强接受现实后，坐了起来的尼尔斜眼望向鹿角并问道。
鹿角沉默了片刻，垂了垂眸，之后清澈温润的红瞳表面荡起了小小的涟漪。
“鹿角，叫我鹿角便可。”
“鹿角吗？”瞥了一眼鹿角头上发饰，尼尔耸了耸肩，“蛮适合你的。那我现在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刚问完，尼尔就觉得自己的问法似乎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鹿角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也没注意到其中的问题。
“用现代的语言解释，应该算是主仆关系。其中原因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是我与你之间定的契约造成。”
“那到底是什么契约？”
“不清楚。”
见尼尔翻了个白眼，鹿角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契约的内容大概是，我成为了你的东西，你可以尽情使用我。”
真是让人浮想翩翩的内容，难道拔剑也可以吗！？
不过，尼尔确实感应到他与鹿角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联系，好像闭上眼也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达尔米尔在尼尔的身前绕了一圈，然后停在尼尔的面前，很严肃地问，“少年，你下面站起来了吗？”
“擦，我要拔剑不是出剑啊！”
尼尔一巴掌拍过去，结果被达尔米尔灵巧地躲开了，他轻哼了一声，侧头见鹿角把视线稍微扫了一下被子中部的位置，顿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我说……”
“如果有需要的话……”鹿角蹙起眉看向尼尔，眼神微微冷，“我会忍受着恶心感帮你。”
“哪里恶心了！这可是每个男性成长过程必须经历的环节！这是我们的圣战！”
“就是啊，别用那种看污物的眼光看着少年啊！”达尔米尔呼哧呼哧地拍着翅膀，“少年，撸给她看！”
“你这货给我闭嘴啊！”
这一次，尼尔终于拍飞了达尔米尔，巧之又巧地砸在了呼噜大睡的笨狗头上。
“汪？”
看到睡眼惺忪的笨狗转醒，原本气哼哼的尼尔神色一敛，眼睛眨动闪过一丝疑惑，旋即若有所思。
“要……撸？”
发现尼尔的异样，鹿角在尼尔和笨狗之间扫视了一圈，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捂着嘴，略显为难地说出了连她也不自然的动词。
“你们到底把我想得有多丧心病狂啊！？人兽就算是我也接受不来的啊混蛋！”
尼尔差点一口老血喷鹿角个满脸。
“我刚刚在想跟笨狗定下契约的事情，就像涅吉和卡摩一样。”尼尔先是指了指正在啃魔导器的笨狗，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忽然间脑海里就冒过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制造眷兽什么的。”
说罢，尼尔静静望着的目光，就如鹿角神情里的波澜不惊。
“许多事，我已经不太记得。”
鹿角轻轻合上眼，态度说明了一切。
尼尔凝视了闭目的鹿角小片刻，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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