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国子监司业王锡爵与沈无言乃是同乡,保不准这其中便有问题……”
杨显言语之中稍有急切,但又有些迟疑,显然他这般说也并无底气,大抵也是听来的言语,并不敢确定,只是事情紧急,便也不容他多想。
只是这话一出,杨博之前难看的脸色,顿时便又红光满面,直瞪着吕调阳,怒道:“他说的可是真的……若真是这般,那就是舞弊……咱们就朝堂上见。”
国子监中考试并不常进行,但大明对考试舞弊极其严格,科举之中若是舞弊,最重者有斩首的,轻者也要革职查办。
以至于杨博听得杨显言语之后,心中便更有了底气,连声质问吕调阳。
吕调阳脸上倒无太多变化,只是看着门口处,和声问道:“锡爵……这位杨大才子所说可是真的?”
话语一出,杨博这才发觉从门外走进来的王锡爵,于是目光之中尽是不屑,冷声道:“王大人年纪轻轻,可不要自毁前程。”
王锡爵为人倒也刚毅,只是面对这当朝两位元老,却也不敢多说其他,只是想着杨博恭敬行了一礼,低声道:“晚辈不敢……”
王锡爵的突然出现,却是让杨显大为吃惊。清晨他便得知自己被一名六岁的小姑娘取代的消息,起初还有些自尊心受挫,但温柔乡中终究舒坦,便忘了这事。
只是记得当时有人在旁议论,国子监司业与沈无言交好,当时他甚至连国子监司业是何人都不知晓,更不知晓这其中是否当真有问题。
后来又听闻国子监司业便是王锡爵,而王锡爵刚好又是苏州人,而沈无言也是苏州人,这却又是他以往便知道的事实,这番一来,倒是认定了王锡爵的确与沈无言串通一气。
不过这终究是糊弄自己的想法,倒也不见得真实。但既然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被一名六岁的小姑娘打败,而有挫败感,自欺欺人倒也合适。
只是在路上,杨博几番追问之下,他倒是急于为自己辩驳,便将这猜测抖了出来,当时杨博也未注意。他便也没有多说。
此时急切之中,却又说了出来。只是说出来之后。他便后悔,着实没有想到,杨博会将如此重视这一问题。
本想着慢慢将这事圆过去,还未去说话,王锡爵便又走了进来。
听着杨博质问王锡爵的话,杨显心中早已乱了章法,想去说些什么,当他看到杨博那一脸青黑,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当真怕一个字说错。便被杨博一刀砍死。于是便呆呆的站在边上,看着这边事态的变化,若是出了问题,也好提早开溜。
倒是杨博,见王锡爵如此恭敬,气便消去不少,接着沉声问道:“你与那沈无言。可是同乡……”
王锡爵微微点点头,低声道:“晚辈与沈先生的确是同乡,我二人却也要好……当年若是没有他,怕也没有锡爵今日。”
杨博轻哼一声,怒道;“便因为如此,你便替着你的恩人兼好友舞弊?”
王锡爵不由抬起头。接着摇头,道:“此事却没有……不知杨尚书从何处听来的?”
“你管老夫从哪听来的……”杨博冷哼一声,沉声道:“吕调阳你也听见了……事实便是这样……是在国子监解决,还是去找陛下?”
吕调阳讥讽一笑,淡然道:“杨尚书这却在污蔑人,老夫大可弹劾你个诬告……锡爵昨日才从南京回来,如何舞弊?”
“昨日才从南京回来……”杨博顿时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杨显,但见对方一脸心不在焉,便也懒得多问,只道:“这老夫便不知道了……总之王锡爵大为可疑,否则你为何不让查试卷?”
“你没有资格。”吕调阳冷声道:“查阅试卷需要陛下圣旨……杨尚书可有陛下圣旨?”
杨博顿时恼火,道:“老夫现在从哪给你弄个圣旨……”
吕调阳顿时大笑,道:“若是没有圣旨……那就请杨尚书回去吧……待有圣旨再来,国子监的试卷随你查阅。”
被吕调阳这般调侃,杨博早已愤怒不已,此时一双眼睛瞪着吕调阳,大有要将他撕碎的打算,但终究还是忍了过去。
“好……老吕……你好……”
吕调阳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看着杨博转身离去,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等等……”
在杨博刚要踏出门之际,王锡爵忽然道:“试卷可以查阅……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些话想与杨尚书说清楚……”
杨博并未回头,但心中却是一沉,因为若是对方愿意让查阅试卷,那多半是没有问题的,但终究还是认为一名六岁的姑娘,怎的会比杨显要厉害,便顿了顿。
“你说……”
王锡爵微微向着杨博一施礼,轻叹道:“其实今日之事,沈先生昨日便猜到了……他倒也没有料到天君会有这能耐……而沈先生的意思是,考试这种事,从来都不是评价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稍一停顿,王锡爵继续道:“沈先生说,这世间有诸般博学之辈,他们兴许一辈子都考不上进士,但却在青史留名……考试只是一次经历,大抵和运气有关,又或者与天气有关,总总原因……”
听着王锡爵侃侃而谈,杨博原本青黑的脸逐渐舒缓,恢复如常,心中那股怒火也渐渐消退,这才转身向着王锡爵点了点头,道:“沈无言说的是……”
王锡爵笑了笑,接着问道:“试卷便在隔壁右转房间……杨尚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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