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平手!庄家通杀!赌注拿来!”
跳上岸的贾玖将名剑金锋背好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开赌局的两个人大声嚷嚷,边上的姑娘们都纷纷取笑他:“财迷!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罢罢罢,方才还以为能够打得这么漂亮的,怎么也该是个世外高人才对,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小财迷!”
“被孔方兄给迷昏了头吧?”
……
贾玖道:“少来!就是高人也要吃饭的!下了赌注的把赌注留下!”
诸位姑娘们嘴上这么取笑着,却也不会吝啬一件两件首饰。聪明的女孩子也知道这次簪花会不简单乘机将今日得的花簪丢下,脸上却是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摇着头扶着丫头们的手走了;也有的女孩舍不得花簪,另外丢下了玉佩、手镯、弯刀匕首之类的首饰玩具。
很快,贾玖的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贾玖道:“宝姐姐,你的斗篷借我。我的斗篷变成碎片不能用了。”
薛宝钗啼笑皆非,却还是解下了自己的斗篷,并且跟鲁静芝一起帮着贾玖将地上的这些东西包起来。就在他们忙着打包的时候,边上有人问道:“小丫头,没想到你这么贪财,能告诉我原因么?”
贾玖一抬头,见识皇帝,连忙跪下了。还留在这边的几个小姑娘也跟着跪下,口称万岁。薛宝钗也连忙跪了下去。他一面高兴自己居然有机会见到皇帝,一面又在担心皇帝对自己的印象。如果没有留下印象,薛宝钗就心塞了,可要是留下了坏印象,那薛宝钗只会更加痛苦。
心乱如麻间,只听贾玖道:“万岁,臣女能不说么?”
皇帝道:“哦?为什么?”
“因为臣女不想撒谎。”而且撒谎也骗不了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
这句话在薛宝钗看来,不但有吸引皇帝刨根究底的嫌疑,还有三分跟皇帝撒娇的模样。薛宝钗不禁为贾玖的大胆而吃惊。
有同样的感觉的。可不止薛宝钗一个。
只听皇帝故作严肃地道:“不行,朕想知道。”可是那语气里却真真实实地带着几分宠溺,让薛宝钗不得不再度估量起贾玖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只听贾玖道:“好吧好吧,反正我们家的那点儿事瞒不过人去。就是我不说,万岁也会知道的,那我就直说好了。很简单,我缺钱缺首饰使唤了啊。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反正我年纪小。父亲又只有我一个女儿,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可是谁让我还有两个侄女儿呢。以前父亲在家的时候,父亲就常常给我带首饰啊摆件啊之类的小玩意儿,现在家里除了老太太就我辈分最高,当然是由我来照顾弟弟和侄女儿们了。对了,现在的税率是多少?”
皇帝一愣,道:“开国之初,太祖皇帝就定下了十中取一,……”
皇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贾玖唰唰唰地把手里的斗篷打开将那一堆金银财货分成了十份。
只见贾玖一面往皇帝的面前推。口中一面念念有词:“田赋取一,丁税取一,各种捐输(杂税)取一。”将其中的三份推到皇帝面前,把剩下的卷扒卷扒,拢成一堆,用薛宝钗的斗篷包好,往背上一抗,道:“税我已经交了,剩下的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给。”说着还歪着头道,“我还以为要上缴过半呢。原来只要缴这么一点就够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一边高叫着“梁家姐姐,等等我!”一边却是身形极闪,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其实皇帝刚刚还想说:“……后来高祖皇帝将之降至十二取一。太上皇时期则降到了十五取一……”可是贾玖不等他说完,就把那一堆财货三七分了,还蹿得比兔子还快,让皇帝反应不能。
梁鉴等跟着皇帝来的官员都知道,其实女子是不要缴纳丁税的,跟贾玖这样甚至就是完全不给皇帝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可是他偏偏给了,反而让诸位大臣都说不出来。
户部侍郎郑靖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万岁,臣原以为贾家对家里的孩子教养皆是不上心的,如今看来传言有误。微臣家里的几个孩子就不知道收成要缴税,也不知道至少要缴纳田赋、丁税两种主要税种和各种捐输。不过这孩子也太心急了,那是成年男子应该承担的赋税,可不是他这样的小孩子需要负担的。”
简单一句话,那就是,贾玖的税多缴了,也白缴了。因为他的年纪还不到缴税的年纪。大齐朝纳税的最低年龄是十五岁,十五成丁,只有满十五岁的男子才需要缴纳丁税和各种捐输。女孩子的话,如果领了户籍就要缴税,如果没有户籍或者是别人家里的奴仆也不需要缴税,或者税额要比良民低许多。至于田赋,那是名下有田的人才需要缴纳。贾玖是个小孩子,名下没有田地,自然是不用缴纳田赋的。
梁鉴摸着胡子笑呵呵地道:“话虽如此,不过想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能够时时刻刻记着国法、处处以朝廷为先,也难能可贵。”
皇帝一愣,继而想起了贾玖的许多好处来。别的不说,就这最近的三个月来,贾玖有意无意地为朝廷弄了多少好处,别的不说,就说今年拈花法会上的那次捐赠可是为朝廷大大缓解了军饷危机。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居然没有顶住压力,把贾赦贾琏父子两个弄到边关去了,弄得人家一个小姑娘带着幼弟和两个侄女儿惨兮兮地还要被人欺负。
皇帝心软了。
裴士诚素来是很会揣摩皇帝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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