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好像还没有这样看过你，克维拉哥哥。”
这是一间充满科技风格的房间，金属上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房间里面静静的，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半人。
弗利萨难得地从自己的御驾上走了下来，他站在一个巨大的营养舱面前，玻璃窗后面是一颗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头颅。头颅连接着几根不知去向的导管，那张面容充满了愤怒，和弗利萨脸上的微笑呈现鲜明对比——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一张脸。
一个成熟些，一个稚嫩些。
“你是个混蛋，弗利萨。”头颅依然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那几根导管并非只是限制他的精神力，但显然对于他来说这不比死去要好。
对于一个曾经的宇宙帝王，军阀，大拿来说，有什么比被一直视为蝼蚁的手下败将囚禁还要来的羞辱?
“请叫我弗利萨大王。”娇小的恶魔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绿色的体液突然翻腾了一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肆意搅动。擦的一声，炸开了一点火花，这就如同一个信号，下一秒，有蓝白色的电流接连不断地闪现、炸裂、流动。一瞬间克维拉睁大了眼睛，正准备的一连串喝骂在刚刚张开嘴的时候就被迫截断，仿佛一下子被某种东西击中了灵魂，以至于连ròu_tǐ都不能够控制。略微过了一两秒，才发出仿佛风中蜡烛一样勉强的咔咔声。而那只不过是一切痛苦一切折磨一切羞辱从牙齿缝溢出的残余部分，声音并不大，克维拉紧紧地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惨叫出声，像是一条死狗在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弗利萨忍不住笑了，那种很开心很开心的笑，微笑、大笑、爆笑，最后甚至是捧起了肚子，翻滚在地上，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这个……垃圾！”克维拉眼睛大睁，两道紫红色的光芒如同闪电霹雳般激射而出。
弗利萨尾巴一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身后助力，霎时间飞船内人造的重力近乎被无视，他如一片羽毛般弹起身来。
千分之一秒，右手食中二指已经按在了玻璃罩之上。
千分之第二秒，两根手指微微一震。
仅仅是隔着这道玻璃用力，两道洞穿水流、携以摧枯拉朽之势的光芒竟然就如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你想打碎这个治疗仪？寻死的蠢货。”
弗利萨摇了摇头，停下了笑声。但那勾勒出的讥讽神色仍在，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截截森森白骨般的牙齿，锋利地就像是用一把残忍铸就的刀。
“这样的视角你会不会很陌生？以前在这个位置的一般都是你。”他走进了一些，让两者之间的俯仰关系更加明确，逆着光的笑容也更加嘲弄，“其实我也很陌生——不过以前我被你踩在脚下，而你现在只剩下一个头。”
克维拉突然笑了起来，即使仍然是那种咔咔的仿佛一只风中蜡烛的凄惨声音，他依然在笑。讥嘲、讽刺、蔑视，仿佛对面这个前所未有强大的家伙仍旧是那个他一脚踩住当做板凳的废物弟弟。
弗利萨催动自己的精神力。
那张上一秒还在笑容的脸突然变形扭曲，肌肉不停地抽搐，额头爆出了扭动着的青筋，看得出来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但那双眼睛仍旧看着弗利萨——紧紧地，盯着弗利萨。
“想问我为什么变强了？”
弗利萨用指甲轻轻点了点玻璃罩，随着这句话，里面突然电光大胜。
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已经翻起白眼，炽白的光芒从其中溢出来，那是在他脑子里攒动的电流，像是一条条紫蓝色的蛇。然而克维拉的意志仍然在传达一个信息：复仇，复仇，复仇！
“在你睡过去之前。”弗利萨轻声说，“在你永远的睡过去之前，我告诉你答案。”
无形的精神力入侵了克维拉的意识，轻而易举摧毁了所有的防御、所有的抵抗、所有的挣扎。面对着剥开了一切防备的柔软心灵，弗利萨轻笑着发出指令。
名为克维拉的意识永远地沉睡下去，一个新的、空白的、纯粹的邪恶和忠诚的人格建立起来。
在生命的最后，他还是听到了一句话。
“这就是……命运。”
“我眼中的命运。”
……
单人化飞船从天空降落下来，被精确的仪器捕捉住。
舱门打开，自然有喽啰星人为贝吉塔送上毛巾。他们都知道这位亡国的王子脾气不好，所以并没有多说话——如果是邱夷，倒可能还会奉承两句，希望着升个官之类的。
贝吉塔径直走到基地内部一道门前，轻轻地敲着。然后门开了，一身臭汗只穿了一条裤子的拿帕朝他点头。
赛亚人王子走进去，门自动关上了。
“我正在锻炼。卡达尔大人教过我，时刻都不能松懈。”瞧见贝吉塔皱着的眉头，拿帕大概知道他因为什么，如此解释道。
贝吉塔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满，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拿帕知道自己恐怕有些失言了，最后还是故作不在乎道，“你来干什么？”
“最近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情。”贝吉塔找了个椅子坐下，抱着双臂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说说他们，弗利萨、基钮、多多利亚和萨博，还有……卡达尔。”他说出最后一个名字很平静，但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拿帕深知现在应该好好回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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