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洞在一个稍缓的半坡处,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洞口,不怕上来仔细看,很难发觉。果然非常隐蔽,而且里面很干净,很适合藏身。
洞底很深,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先下坡,然后上坡,洞壁很光滑,在快要到底的时候,突然在侧面又出现一个缺口。
从缺口进去,里面一下子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有十丈见方的洞穴,更深处还有延伸,隐隐有天光透进来,不觉得很黑。看来,这里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而且距离地表并不远
而且隐隐能听到湍湍的流水声。显然这里是一条暗河。很可能是刚才河谷的流水渗漏到地表下后的去处。
刚刚勉强进入山洞中,还根本无暇仔细察看周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一般,洪谨一下子跌倒在一快突出地面的平整石头上,昏睡过去了。
等到洪谨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候,那些官兵们已经下了断崖,正在河谷中大肆地寻找他们。而远在大都的耶律齐也已经听说了他们失踪的消息,林子峰正向这个方向赶来,他们失事的消息开始在一些私密的渠道疯狂地传播。
他自然并不会详细的知道这些,可是他的猜测断也与事实相去不远。尽管他尚不能判断所有人的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一股食物的香味和悉悉索索的衣衫声从身边传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点燃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只小巧的铁锅,里面咕嘟嘟地冒着热气,还有一只看起来很像是荷叶包的东西,放在火焰不太旺盛的地方,不知里面正烧着什么。
真容就坐在火边,挽起裤脚凑到火边烤着被河水浸湿的裤脚,露出细巧的脚踝,和一节白皙嫩匀称的小腿来。
她正认真地拨弄着火苗,忙碌地照料着火上烧煮的东西,额头上着一颗亮晶晶的汗珠在火光中闪烁着。
洪谨也不惊动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侧头端详着她。
这就是那朵微一能拨波他心弦的小菊花,有时候很聪颖,有时候却很笨拙。笨的时候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聪明的时候像一只小兔子,……
错了,错了……没错!她一直是这样,聪明中透着笨拙,单纯中透着狡猾。
她坚韧得像一朵路边的小花,迎着风独自开放着。在他自己还不曾察觉时,心就已经被她牵动着,隐隐作痛。
她顽强得犹如一粒种子,在他的心底早早扎了根,在他发现之前,已经开花结果,不肯再离开。
他坐起身来,却赫然发觉自己的上身赤裸着,受伤的手臂上已经涂抹了药,用白色的绢丝缠了起来。腿上的木刺也已经被清除,同样包扎着白色的绢丝。
那些白色的绢丝都是上等的绣品,带着一种闪缎的暗花,像是宫中的女用之物。
地上铺着毯子,身上盖着一间厚厚的女用批风,而他刚才头下枕着的,居然是一个软布包袱。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若不是他确定,真的以为两人是在进行一次有计划的野炊,衣食药物,寝具炊具,应有尽有。
“你醒了?”
听到他起身的声音,火边忙碌的真容回过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的衣服呢?”
“你出了很多汗,全都湿了,正烤着呢。你先将就穿那件披风吧。”
或者什么也不要穿!她在心底暗暗地有几分幸灾乐祸地想着。那结实而光裸的上身,没有一块赘肉,完美得犹如天神,真是很养眼而……诱人!
站起身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再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对了下,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凉。
“已经不烧了,看来这药还真管用?”
“那里来的药?”他的视线转了一下,又指了指地上的毯子和身上的披风。
“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马车里搬来的啊。”
“你居然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去涉险?”他都要被她气死了!
他的口气和态度虽然差些,可是关切之情尽在言中,真容吐了吐舌头,冲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没关系,我很小心的,不会有人发现的。这里有两个出口,我是从另一个出口走的,这边的口我已经堵上了,即使有人找来,也不会发觉我们的。”
洪谨沉默了。
算算时间,大队人马应该已经赶到,很可能正在下到河谷中四处寻找他们,那些伏击过他们的人,必然不敢在这种时候造次。
只要等到天明,他们再出去,就应该是安全无忧的。
可她如此大费功夫和精力搬运东西,若说仅仅是为了这一晚更舒适些,实在说不过去,分明是准备长期躲藏一般。
她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让来人发现?她另有些什么打算?
洪谨当下也不说破,看看地上的东西,果然是应有尽有,她几乎把整座马车都搬来了,连珠宝首饰盒,甚至茶具都拿来了。
“以后做什么事情,先和我说一声。”
“好了。你先喝杯茶吧,吃的马上就好。”
她把沸水倒入茶壶,拿出两个有缺口的茶杯,斟上两杯清茶,虽然简陋些,可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搬来的?拖得动吗?”
“一次自然不行,我是分几次,一点点搬回来的呀。”
出入好几次?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如此从容,显然她一点也不惧怕那些所谓的刺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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