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啊,我老了,不中用了。〈?? [ ”李弘基虚弱地说。
“别胡说了。你的身体我检查过,栾嬴也跟我说过,你的身体没问题,只要我定期用黑色战云对你的身体进行维护,你还能活好久呢!”李怀风道:“但是我估计你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吧。”
李弘基躺着笑了:“小鬼,你说的对,我不担心自己。”
“你担心的是李家。”李怀风在旁边自己剥橘子吃。
李弘基点点头:“是啊,我担心这个家。一个好好的家,弄的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流云堕入邪路,死不足惜,我不心疼,我难过的是,我活着不知道怎么去弥补两家的裂痕,死了不知道怎么去和他的姐姐交代。现在的李家内忧外患……。”他摇摇头,难过地道:“李家恐怕是支撑不住了啊。”
李怀风递给他一半桔子:“支撑一个家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需要所有的人和你一起努力,同心同德,互敬互爱。这种事你不能自己大包大揽,你也包揽不起。”
李弘基点点头:“我更担心的是你。”
“我!?”
“没错,你得罪了这个武林上现在看来是最可怕的人,他们只要活着,就会与你为敌,你和他们势如水火,他们对你肯定是恨之入骨,你不死,他们睡不着。”
“那就让他们失眠吧。”李怀风不在乎地道:“我不怕他们。”
李弘基道:“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怕,我怕。我老命一条,死就死了,我孙子可得好好活着,要快快乐乐地活着。”
李怀风笑了:“我会的,你就放心吧。”
李弘基道:“怀风,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咱们李家自己一家人的事情,而是这个江湖。”
李怀风看着他:“你想的还挺多。”
李弘基摇摇头:“江湖上从来都不缺乏野心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一个集天才和疯子于一身的恶魔。从古至今,永不停歇,他们天赋异禀,恃才傲物,野心勃勃,杀伐决断。”李弘基指着李怀风道:“陈泰就是这种人,我看得出来。他不论做什么,最后都一定是要自己成为最强之人,他渴望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让全天下的武者跪倒膜拜。”
李弘基虚弱地躺了回去:“这样的疯子太多了,只不过,像陈泰这样有才华、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却是多少年才出一个。他就像是当年的希特勒,或者是东条英机,走进了偏执狭隘的胡同里,自以为看到了光明。举手投足间,死多少人都不在乎,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他们把灵魂交给了恶魔,咳咳……咳咳咳咳……。”
李怀风给他顺气道:“你说就说,激动什么啊你。”
“但是……咳咳……但是……。”李弘基半天才止住咳嗽:“但是这样的疯子有违天道,注定不会成功的。他们就像是乌云,可以遮住太阳一阵子,但是迟早要被大风吹走的,他们根本不符合潮流,是逆天而行。没有一个野心家,最后获得善终的,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或者一批人,打败他们,粉碎他们,埋葬他们!”
李怀风笑着道:“你希望我就是那个人?”
李弘基摇摇头:“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是那个人,但是现在看来,你是最有希望的。”
李怀风点点头:“你不是说了么,他陈泰就是乌云,总会被风吹走的,总会露出太阳的。正巧我叫李怀风,这片云,我负责替您老人家吹了。”
李弘基激动地道:“哎呀你这个孩子,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李怀风止住笑:“好好好,我认真,认真。”
李弘基继续道:“你知道,我这辈子对你有亏欠。你那么小,我就把你们弄丢了,我猜到了是别人作梗,也怀疑过西国人,但是当时的情况,我没有证据,不能掀起大战。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珍惜和平,没人会为了一个人的生死去搅乱整个江湖。我只能忍,我一直忍,一直忍,希望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事情就这么被压下了,但是在我心里,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钟,这事儿都没过去。直到再次见到了你,我这个高兴呀,我自己都恨不得跳舞庆祝。我当时就想,我要好好保护你,我不要你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也不要你和他们争权夺利。我就要你好好生活,娶妻生子,荣华富贵,简单、富裕地活着,要是在临死之前能抱上孙子,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李怀风有些尴尬:“额,那你就得好好保养身体啊,这事儿说快也快。”
李弘基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北国和西国,势不两立,就算我们怎么迁就,怎么忍让,他们都不会饶过我们的。他的目的是征服。北国、东国、南国、中原,他都要,他都要自己说了算。最后……还是把你,我的孙子,牵扯进来了。”
李怀风道:“不是你们拉我进来的,我一直就在这个江湖里。”
“现在,你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物,我能感受到,整个李府的人,都很尊重你,敬重你。他们视你为英雄,你给了他们希望。”
“有那么严重吗?”
“有。如果你现在宣布脱离李家,李家会有很多人下野,自寻出路,还会有很多人和西国的人联系,祈求自保,甚至还会有很多人暗地里答应做他们的内线,等待反水。正是因为有你,因为你的存在,他们才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还有和对方一较高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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