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菲很想翻个白眼的,明明是他有话要说,却问她说什么。
她笑道:“皇上不是有话要说吗?”。
赟启这才想起,“啊,正要告诉你一件喜事,朕将你内弟付云峰任命为这一科的主考,今日就上任了。”
前朝发生什么事,后宫早就传遍了,哪还用得着现在才说。虽是如此,付云菲还是装作刚得知消息,一脸惊喜地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她站起来再次叩首,“只是云峰年轻,恐怕还不能担此大任。”
赟启点点头,“朕也觉他年纪还轻,怕历练不足,正想找一个老成些的给他当副手。”
付云菲忽然想起傅遥,“不知傅大人如何?”
“哪个傅大人?”
“就是应天府尹傅遥傅大人。”
赟启“噗嗤”好险没把茶笑喷了,“傅遥?大字不识几个的傅遥?叫她去做副主考,那些贡生们所做的文章她看得懂吗?”。
付云菲垂首,她也觉自己鲁莽了,傅遥确实不是做考官的材料。这么贸贸然的提了傅遥的名,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心有怀疑她和傅遥有什么。
偷眼瞧着,赟启没露出异样神色,心下稍安,“皇上定的副主考是谁?”
“朕思量着不如叫翰林院掌院学士魏东林做副主考。”
付云菲一喜,魏东林老成持重,曾做过三的科主考,经验丰富,果然是最好的人选。有他指点着,付云峰定不会出大错。
她再又叩拜谢恩,行了大礼。
赟启扶她起来,笑道:“云峰虽历练的少,但难得他忠心,以后朕还会重用他。定要叫他官拜一品。”
“皇上如此垂爱,倒不知让臣妾如何是好了。”
“朕对爱妃怜爱,自也会对云峰多照拂。”
付云菲“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两人相拥着视线各自上挑,却不知心里各想的是什么。
※
傅遥得知魏东林做了副主考已经是次日了,她摇着头连连叹息,赟启真的是没人可选了,魏东林虽然经验丰富,但美中不足的是这老头年纪太大了。老眼昏花的,恐怕连试卷都看不清了。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火烧不到她身上便与她无关。她只叫傅小玉赶紧准备殿试,前些时日的会试是由礼部尚书住持的,傅小玉侥幸中了会元,还因此兴奋的放了一挂鞭炮。
傅遥虽觉得他穷嘚瑟,不过听那鞭炮想起的声音还是觉得心里美美的,好歹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成才了。
杜平月看她一连几天都呵呵傻笑的样子。忍不住泼她冷水,“你小心乐极生悲,别烧了什么火又烧到你身上。”
杜平月一向是乌鸦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傅遥对他呲了呲牙,“你再敢胡说,真要有什么事的时候我先拉你出去垫背。”
杜平月嗤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不把我拉出去垫背了?”
这倒是实话。她一向是“有事杜平月服其劳”的。
在殿试之前还有一系列仪式,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元日在宫门外等候接受皇帝的检阅,以示皇帝君对天下举子的关爱恩浩荡。
这日一大早傅小玉就出门参加仪式了。傅遥也去衙门办公。
这个应天府衙虽然门阶不高,却有着跟御史台、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府等衙门有几乎相等的权限。而且,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
她管的是京城的治安与政务,同时也联着六部以及上书房。也就是说,如果她的骨头够硬,就有能力通过皇帝,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凭着一个职位的力量,能够同时插手众多中央部门的事务,且并不算越权。
若是年轻的时候她在这个位置,肯定会好好整治一下京城的歪风,但可惜现在她有心却并不想出力,偶尔有点空闲也只想在衙门里睡觉。一上午打着盹,没看几份从各省传来的奏报,倒听着杜平月不停地唠唠叨叨,说的全是她不想听的话。
她打了个哈欠,“我做官这么多年,不都是你替我打理的吗?你看着办就是,何必事事都要跟我说一遍。”
杜平月把奏报往旁边一扔,“好,就说点感兴趣的,近两日京城各处都在卖考题,你可知道?”
傅遥不感兴趣,“哪年没卖题的,大街之上还竟是算命的呢,什么铁口直断,说自己能算出考题,全是骗人的。”
“就算今年的考题卖的与众不同。”
“怎么说?”
“全都一样。”
“你怎么知道?”
“问你那宝贝儿子,他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了好几家的考题的。”
“傅小玉——”傅遥狞笑一声,丫了个呸呸的小王八蛋长本事了,居然投机取巧买起考题来了。
她拎着屋里的铁棍子大步流星走出去,这会儿这小王八蛋应该已经回府了。
杜平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个精神抖擞的样子才像她嘛,像刚才那死气沉沉的病猫样看着就碍眼。这个官她到底多不爱当,才这么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迅速收拾了手中的活,都交给府丞代办,至于他,自己回家看戏去了。
傅遥回家的时候,傅小玉果然已经回来了,正笑眯眯的吃着石榴做的醪糟圆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眼看着傅遥拎着棍子进来,他慌忙跳起来,“爹啊,我没干什么?”
傅遥狞笑,“没干什么?你杜叔叔说你出去买了考题,可是真的?”
傅小玉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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