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奈河河畔,一个不认识的人,前进的速度不快,脚步声不急不缓,不轻也不重,在风中可闻。
李裕宸向着苦奈河靠近,甚至与那走动的身影靠得很近,看清楚了那人,也看不清楚那人,无法用话语将其惊扰,亦是不见其转身。
似乎,处在两个世界。
“跟着他,去寻找那……”又鸟欲言又止,七彩的眼眸投出急切与慌乱。
曾经的记忆只剩下些许片段,总觉得该有着什么,自己也应该知道,可就是想不起,似乎脑海中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最为重要的事情禁锢。
习惯了不明不白,却仍旧想要追寻。
李裕宸点头,加快脚步,默默跟随。
很想再尝尝苦奈河的水,看那黑色中透不出其他色泽,像是一种无情的吞噬,可将万物抹灭痕迹,又像是一种极其超然的包容,轻易便将一切容纳其中。
还是不是苦的?
心里想着,却没有机会靠近,更没有机会再尝一口,越来越快的速度,却始终跟不上慢步走在前方的人影。
“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又鸟的声音含着急切,却只在李裕宸的肩头焦急,不愿自己前行。
黑色的河水流淌着,在淡去了阴冷的风的昏暗的空气里,流着时间中洗磨不掉的痕迹,淌着岁月里永不干涸的流离,不断向着不起眼的较低之处。
河水有源,忽生向往。
看不到奈何桥,不见了对岸的三生石,不去叹息奈何,亦不想那石面上看不到的三生,只剩追逐。
“太慢了!”又鸟低喊。
双眸透出七色混杂的彩光,有着穿破空间的实质,落到李裕宸身上,使他的速度陡然提升。
可是,依然追不上,甚至越来越远。
像是遥不可及的梦,越是想要追寻,越是难以寻觅,内心的渴盼,终是留下痕迹的不断远离,空留下叹息,荡在昏暗似无光的空气里。
又鸟无奈,只有无奈。
人影渐离,李裕宸仍急速向前奔跑,跑了很久,也跑了很远,似在梦中追逐着梦,可惜连那梦中的梦都不完美,最终因力竭而跌倒。
他在地上趴着,微抬着头,死死盯着人影消失的前方,握不紧的拳头紧紧握着,于默然中接受现实。
无奈,深沉。
忽生的感触,让他觉得苦,很想哭,不愿从地面爬起,滚动身子到河边,想喝一口河水,却是见得河水变了颜色,由深沉的黑色中透着鲜艳的红,带给视线一种压抑的沉重与痛。
似血。
是血。
短暂时间里的思索,他由猜测转变为确定,微动的鼻子嗅到一股如血的腥味,且带一份极具吸引力的香甜,内心升起想要靠近的迫切。
大黑暗血灵经!
六个字,浮现脑海,似有朦胧的眼眸闪烁丝丝微红。
忍住!
又是新生的念头,于无念间浮出,似乎定格在记忆,是一种掌控自我的克制,要把那六个字携带的嗜血感觉忘却。
“喂,小子,怎么了?”又鸟眼眸闪烁疑惑,却是并不在意,于近两米的空中远望,“那边似乎有一块石碑,我们过去看看。”
一股近乎实质的彩芒从眼眸中投出,落到李裕宸身上,似力量的注入,也似外力的引导,让他从地上站起,并拂去他身上的泥尘,让他迈动脚步,走向远处的那块似石碑的东西。
视线拉近,一块两米多高的石碑显得突兀而怪异。
“的确是一块石碑。”又鸟望着石碑,看着石碑上的字失神,“忘川,忘川,忘川……”
忘川,忘川……
怎么了?
李裕宸亦是默念,仿佛被石碑上的字吸去灵魂,于刹那间失神,不过转念便回神,却又好似经历一场大战,汗水浸湿了身躯,更有无尽的疲惫与无痕的伤痛。
偏头,把仍旧处于失神的又鸟盯着,希望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久之后,又鸟回神,低声喃道:“这里是忘川,传说中的忘川河……黄泉路的尽头,可是……并没有黄泉路……”
琐碎的记忆与断续的话语,让李裕宸听得出神而皱眉,像是回归看到“忘川”二字的时候,思绪于悄然之间轻移,到一个不为记忆所知的地方。
喝下忘川水,忘记一切忧。
脑海之中浮出这样一段字,为他带来心的伤痛与苦楚,似比喝下苦奈河的水更苦,很想哭……很想喝下忘川水。
可是,那并不是水,是血!
强迫着回神,是刻在记忆里的远离血液,让他不断晃动脑袋,摆除那些不该有的思绪。
忘川之忘,怎么能忘?
“这里只是不完整的轮回,断去的轮回……被葬送的轮回……只剩虚假的轮回……”又鸟神叨,忽然抬头,“我们继续往前走,看着一条路上究竟还会有什么。”
它心有所思,要去验证,亦是提前适应,要走过这虚幻的轮回,去那真正的轮回。
不久,一座桥浮现,与苦奈河上的奈何桥的模样相似,并且只在一些固定的位置能够看到,连接黑红的河水的两岸。
一块石碑,一米多高,碑上刻字,奈河桥,碑顶有碗,碗中空。
奈河桥。
奈何桥。
只相差一字,却隔着太多,李裕宸觉得心伤而苦。
“这个碗,孟婆汤……空留一个碗,不见了孟婆,也不见了汤。”又鸟呢喃,偏头看向奈河桥,“上去看看吧,看这桥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奈河桥与奈何桥,不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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