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干巴巴的冷,风和雪都没有了规律。
“伟大的光明之王,无所不知的诸神之主,请求你让这可怕的暴风雪快点过去,保佑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还有您的仆人我的族人。”
跪地念完祈祷,从冰天雪地重新站起身。
落在黑纹部落长老巴德的眼里,狂风扬起地面上的积雪,就像他两鬓胡乱飘飞的屡屡白发。
呜呜————连续十天了,都是漫天的大雪伴着狂风呜嚎。
风雪还在加大,当耳边连续传来风的呜咽声,这让巴德皱起了眉头。
“那哭声,听起来就如同是一个遭遇凄苦的女人……这场暴风雪,已经冻死了90个人,其中还有强壮的战士,这对黑纹部落而言,不是一个好兆头。”
正如长者巴德的自言自语。
在古凯尔人世代居住的高地平原,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延续着相同血脉的部落。基本上所有的古凯尔人都应该知道,冬天的白毛风固然可怕,但冻死的人却相对较少。
真正可怕的白毛风,往往就发生在草原泛绿,牲畜开始脱毛,天气本该回暖人们都放松了警惕的这个时候。
时至今日,长老巴德依然记得十年之前,那场百年罕见的暴风雪,持续了两个月的白毛风几乎摧毁了一切。
记忆中,排山倒海般的狂风好似一堵墙,族人们连各自蓬包的门都掀打不开,那场暴风雪,让所有的牲畜死去,让诸多的部落遭难,让无数的古凯尔人丧命……
“光明之王在上,千万不要让可怕的记忆再度重演。”
在思绪中只徘徊了一小会儿,长老巴德的眼光,渐渐从远方的雪原上收回。
其实不只巴德这样一个小部落长老。
世世代代生活在高地平原的古凯尔人心中,都有一个坚强的信念:“没有过不去的暴风雪,没有可以击垮古凯尔人的力量。因为古凯尔人受到光明之王的庇护,到了最危难的时候,诸神之主光明之王就会降临到这片土地帮助古凯尔人度过难关。”
尽管光明之王和诸神之主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
但几百年来,古凯尔人就是这样遵循着自己的信仰。
一代一代一次又一次与暴风雪,与一切威胁自己的潜在敌人搏斗,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动了动黏着雪花的嘴唇,巴德的脸朝向身边的黑纹战士,“去通知牧马者,一定要看管照顾好剩下的马匹。这次风雪让我们黑纹部族损失惨重,前几天有三十多个狼人骚扰我们,只是几只冻伤小马驹无法满足他们。除了拿起武器战斗,我们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雪花落在巴德的脸上,渐渐模糊那些纵横的皱纹,以及黑白两种颜色交替描绘而成的符文图腾。
听到长老的吩咐,一名脸上只描绘有黑色图腾的战士,冲进了暴风雪,去往了牧场所在的方向。
“狼人已经来了,希望狈族不要再出现。”
巴德知道狼人的威胁不算大。对所有的古凯尔人来说,当前最大的敌人是暴风雪,一旦并没有了牲畜,整个部落都将无以为继。
在所有的牲畜中,马匹是最损失不起的财产。从几天前,黑纹部落周边出现的还只是一些小股狼人。只要狈族不出现,就说明问题不大。
不多一会,雪越下越大,长老巴德并没有转身回到温暖的篷包里,而是滞留在原地,他的右耳看起来微微一动,从呜咽的风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
呜呜呜————
“呜呜,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呜呜呜————
“不要这么做————”
风的哭声和女人的哀求混合在一起,传入长老巴德的耳朵里。
活了这么久,巴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麽令人心酸凄楚的声音。
…………
大约十分钟后。
“巴德长老,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的父亲,他要送走我的孩子阿奇里斯。”
一道沙哑的女人声音,和一张憔悴的面孔,组合在一起,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哀求着,“巴德长老,拜托,我求求你,不要让他这么做!”
尽管如此,望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年轻女人。
长老巴德的目光,其中冷漠的神色,多过那一点散布在瞳孔边缘的微不足道的怜悯。
年轻的女人名叫厄休拉,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同时她又是未婚养育着崽子的女人。
这样的境遇,理当被族人所鄙夷。不管这对母子俩多么凄苦,在古凯尔人的传统里,未婚先育的女人不应该得到人们的垂怜,这一事实,就算巴德也无法改变。
“巴德长老!”这顶蓬包的主人阿奇门农,站出来胆怯地向着巴德躬身行礼。他没想到在这样的坏天气里,部落长老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简陋的‘家’里,如果这也算是一个可以遮风避寒的家的话。
阿奇门农是一个酒鬼,部落里人所共知。
当巴德深邃的目光从阿奇门农的身上掠过,他可以看得出,这顶篷包,并不像大部分族人的蓬包那样宽敞舒适。
一般古凯尔人居住的蓬包,通常都是由两至三层毛毡围裹,之后再用马鬃拧成的绳子捆绑而成。而这顶蓬包的主人阿奇门农,他明显省略了一小半的材料和工序。还有就是,因为十年前的暴风雪,古凯尔人的蓬包,其支撑力都必须能够抵御更强的风力和更厚的落雪层。圆滑的穹顶形,也可以尽量减少外帐顶部的平坦部位,防止堆积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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