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
徐宁家的院子里零星飘着点雪花,掺杂着红红的枫叶,在幽凉的夜风中摇曳。
小屋中的灯火并不华丽,还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有些阑珊,但在徐宁看来却是由衷的温暖。
到家了。
徐宁快步踏过铺满枫叶的小院,大声喊道:“爹,娘,妍儿,我回来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打开了门。
但映入徐宁眼帘的,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北堂明心,明心身后还站着神情沮丧的吕大根。
“心妹,你怎么在这?”
徐宁极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明心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像是遭遇了痛苦无比的事情,悲伤充满了清澈的眸子,乍一看到徐宁,不由得眼眶发红:“哥…”
这…
忧虑和惊骇在徐宁心头急速蔓延,匆然发问:“你…怎么了?”
“你父…”
明心直直地盯着徐宁,一向谈吐优雅自如的她,此时竟不知道怎么说话。
她低下头,无力地扶着门沿,支支吾吾半天,方才悲戚道:“你自己…进来…看吧。”
徐宁的担忧不禁变成了害怕,双手抖了一下,连忙推门而入。
小屋白花花的墙壁上挂着两盏油灯,但却只点了一盏,灯光有些惨淡。
父母都在厅堂里坐着,但却面目血色,双眼紧闭地靠在椅子上,就连徐宁大踏步进来,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而他的妹妹徐妍,正蜷缩在母亲的膝前不停地抽泣,小手攥着母亲的裤脚,不住地颤抖,一身柠檬色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浸透。
莫名的凉意,嗖嗖窜上心头,徐宁又惊又怕地跑了过去。
“母亲…?”
母亲熟悉祥和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妍儿神识崩溃的啼哭声。
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徐宁颤抖着抬起手臂,探向了双亲的脸庞,没有温和的鼻息。
身上没有血迹,没有任何仇杀的迹象…这显然是自然而然离开的….
碎心透肺的冰凉痛楚,从指尖一股脑传遍了五脏六腑,呼吸一窒,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冻。
徐宁双腿一软,跪倒在椅子边,紧紧抱住了母亲的腿。
“哥,我进门没多久,伯父伯母就……”
明心抚着徐宁的肩膀,柔声安慰。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昨日才失去妹妹的吕大根,自然能够理解徐宁此时的心情,此等惊变所带来的心灵打击,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
“大哥,伯母临走说,他们没有什么遗憾,只希望你和妍儿不要太难过。”
吕大根哽咽着慰藉。
不…..
徐宁使劲摇着头,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悲痛中。
‘宁儿,今天风有点大,你早点回家…’
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句凌晨慈和的叮咛,竟然成了母亲最后的遗言,一遍遍袭虐在他的耳畔、心中……
漆黑的不再只是他的厄运之瞳,而是他看到的整个世界,无尽的黑暗将他尽数笼罩,无尽的眼泪从黑暗中奔流而下,冲刷着他的身体,冲刷着他的心神…
仿佛整个人被掏空,没有一丝力量,竭力的张着嘴,想要嘶声哭喊,却是喊不出一丝声响…
一旁吕大根泪光闪烁之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极度惊讶震撼地睁圆了双眼,忍不住失声低呼:“大哥,你父母竟然……”
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的徐宁,根本听不到吕大根的话。
明心这边早已是泪水充眶,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见吕大根神色诧异,眉头瞬间紧蹙成一团,急匆匆把吕大根拉到了院子里。
秋夜的冷风在院中,鲜红的枫叶满院飘零,漆黑的屋檐下,只剩下了两种颜色:黑与红。
比枫叶更红的,是明心火红的衣裙,此时的她满目悲戚,言辞庄重:“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那是怎么回事?伯父伯母的遗体…?”
吕大根心中惊诧难消。
“你既然看到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伯父伯母没有去世,而你眼前的伯父伯母的确死了。你刚才发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明心深吸了一口气,清澈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庄严:“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不管你和徐宁有什么关系,你看到的绝不可以告诉他,这是伯母前几天,千叮咛、万嘱咐托付于我!”
没有去世?的确死了?前些天的叮嘱?说的怎么如此自相矛盾?
但看明心悲切又肃穆的表情,不像是口误呀!到底怎么回事?
吕大根顿觉脑壳炸裂,脑浆碎了一地,根本思考不下去......
火红的衣裙随风飘舞,明心骤然恢复了女帝本色,一双美眸威严寒冽了许多:“如果你说一个字,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吕大根本来已经编排组织好了语言,要趁机美言几句明心如何如何美貌,但见明心眉宇间气势,凌厉的几乎要杀人,当下倒抽一口凉气,不敢说一个字,只是连连点头。
无意中,吕大根看到了明心后背泛着蓝光的冰澜幻剑,他好像在那见过一样。
吕大根微微皱眉,又将眼前这风姿无限的少女,认真端详了一番。
是她?吕大根心中一惊!
他恍然间想起,在冰帝消失前的那年,他曾经在冰澜城的大街上见过这个少女!而她当年,还缠着她父亲,在自己的摊位前占卜过一卦。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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