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4/29,中午,阴。
过去,他从不知道,世界竟如此脆弱。
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生物乃至于非生物,一切存在于世的“生”,都终将迎来与之相对象征毁灭的“死”。
在“无”的漂泊中,斑鸠靠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感官,从根源上理解了死的概念,作为知识在无意识间彻底吸收、消化。
世间的一切都是活的,即便是路边的小石,因它具有实体,并未归于虚无,在本质上与能跑能跳的生物也并无不同,在一定程度都拥有着生命。
杀死什么,即是指,让什么从根本上失去应有的机能一事。
生物能够行动,因此它是活的。
房门能够开合,因此门是活的。
利刃能够切砍,因此剑是活的。
拳击能使物体受创,因此该次攻击本身也是活的。
杀死生物,它便不再能够行动。
杀死房门,它便不再能够开合。
杀死利刃,它便不再能够切砍。
杀死拳击,它便不再能使事物受创。
概念上,没什么不可以是活的。
也因此,没什么无法被杀死。
理解了“死”的斑鸠,能将“死”这种没有实体的概念以视觉讯息的形式接收。
并不是说眼球变异还是什么相关的魔法或是异能,即使闭上眼睛或挖去眼球,他能“看见”“死”的结果也无法被改变。
在现在的他眼中,或者说感知中,一切事物甚至是空间上,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胡乱涂鸦般纵横交错的线、以及一个个形成线的点。
线为该事物的存在概念形象化后的东西,点则象征其整体的死亡。
即使是柔软的手指,沿着“线”滑动,若是钻石便会将其切块,若是强酸则会使之失去强刺激与腐蚀的性质并告诉分解。要是戳中“点”,则显现出点的事物本身便会在概念层面上消亡。
线是死线。
点是死点。
在看到的瞬间,接触线与点而将之杀死时的景象也会一同窜入脑海。
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好像自己的脑浆也跟着开始沸腾。
但这种感觉,却也早已习以为常——在“无”中游荡的岁月里,他的灵魂早受更甚于此的感觉洗练过无数遍。
斑鸠集中注意力,淡化视野中天空、大地、空气、草木、自身、以及半死不活躺坑里的黄毛男身上的线与点。
敌人是直到现在都觊觎着黄毛男的史莱姆群。为完成谜之声的委托,获得令ròu_tǐ男性化的魔法知识,防止在退治它们前不小心杀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便至关重要,要是不小心干掉这一区块的土地或者空气又或者干脆自己本人那可就不好玩了。
四面八方的史莱姆先是一愣,似乎没搞清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随后估摸了下敌我的实力差,成立出大史莱姆军团>一个人类幼体+一个人类残体的公式,又一股脑儿地朝目前两人中最有存在感的斑鸠使用撞击。
“……呵。”
斑鸠盘算着时间,启动「时停」。
——然而,「时停」却没被成功启动。
史莱姆们仍在逼近,它们总不可能也跟许久前的「古代种」奈町·格尔一样是些能在时间停止的世界里活动的bug吧?
斑鸠眯着眼,下意识地想象着原本身体的强度活性化附着于四肢的魔力,总之先照着袭来的史莱姆体表连成一片的死线上以自己为圆心划了个圈。
噗嗤。
放屁状的音效接连不断,率先发动进攻的那几只史莱姆像被吹爆的气球一样一同炸裂,洒落为不知名的奇怪液体。
那原本是具有高度刺激与腐蚀性的强酸,是史莱姆的体液,但与主体的死一同,它们也跟着失去了上述可被称作“活”的机能。
所谓的概念性上的死,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若戳中的是死点,恐怕,它们连可算尸体的液体都不会剩下吧。
果然,太脆弱了。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这种不堪一击生物扎堆后会是群棘手的强敌呢?
斑鸠抽空瞄了眼手中的『无影未来』。
剑柄和剑身都被斑斑黑锈覆盖,不止无法期待现阶段的锋利度,更重要的是,那上面居然一条死线也无法看着。
看不到死线,也就是说……这把剑,已经死了吗?
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时停」的特效,也自然发动不了?
原因……大概,正是这大票史莱姆的酸液吧。
斑鸠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更不知道身体为何没有腐烂或者残缺(服装另当别论)。
但却能够自然而然的明白,这把剑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一事。
曾经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艾歌把自己埋土里,然后拿剑当墓碑。这回大概也是如此吧。
这样一想,也不知道艾歌现在怎么样了……
走神中,几乎融合在一块儿了的史莱姆大军继续发动直接攻击。
“笨。”
这次斑鸠连圈都懒得转,直接拿剑往面前史莱姆融合体的某个点上轻轻一戳。
只是一戳,这批由果冻生物构成的浪潮便以无可挽回之势土崩瓦解。
“个体”的概念其实很模糊。
比方说钟表,虽能以“一块”形容,但构成这“一块”的,却无疑是更加细小且自成一体的齿轮指针外壳及其他零碎的零件。
但钟表仍旧是能作为基础单位的“个体”。
因为它的功能,仅靠构成它的单一零件绝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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