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时占机师兄已经跟他说过,炎山秘境之行,让他跟着去,门主的事宜,尽早交接一下吧。
这就是会把他带走,却不会带回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得死。但如果师兄觉得,自己死了才能保证经世门传承不灭,他愿意相信师兄。
即使师兄不会跟他解释,即使这结论可能只是个不确定的猜测。
忌火、忌洞、忌师兄。
呵,他段承恩人生里头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沈算师慎言,本门主看你老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几天好活了。珍惜头发和牙齿,不要全掉光啊。”
沈从容难得被这个老好人揶揄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了一会儿,随后就笑了。
“求仁得仁,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段门主既然下定决心,那就必然是值得,沈某预祝段门主心想事成。”
沈天算以茶代酒,一杯香茗下肚,竟也能醉了似的。
“至于我嘛,你这胖子就莫要费心了,观气运之术并非算师一脉原有的传承,乃是我自己祭炼的神通,代价沈某早已一起付过。”
具体是什么代价,沈从容没说。
段承恩也没有问。
这个姓沈的祸害连不能筑基的代价都肯偿付,寻常人的欲求爱恨,还有什么能放在眼里呢?
豁出去一生一世一条命,就为了区区一个想知道。
段承恩其实懂得他。
经世门上下其实都或多或少的懂得他……
“天玑星君去阻拦昆仑邢铭入秘境,并没有吩咐我该做些什么。所以我想,大约我凭自己的本心行事就足够了,我总想着能不能试试,把秘境里那个杀神找出来,然后阻止它。”段承恩用目光指住了站在人群后方的连天祚,“所以我才想阻止他的本体和元婴汇合。”
“你怀疑连先生就是那个杀神?”
有人脱口而出的惊叫。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暗影里那个存在感极低的高大灵修。
甚至有人下意识的挪了几步,反应过来又尴尬的止住了脚步。
段承恩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一个辅助型修士,连番毫无防护的挨揍,给他带来的精神与身体双重负担都很大。
“至少我看见的人,他是唯一有这个能力的。”疲惫从他脸上的每一条细纹里渗透出来,“压了几万年修为的灵修……我没看错,它马上就要飞升了吧?”
“它的天劫会很危险,夷平了半个秘境也不足为奇。”段承恩这样说。
连天祚自己都露出一个震惊的神情。
“可不是说万年以内入道的修士,才能飞升,错过了就不行吗?”一个修士迅速的插嘴。陆百川当时在反叛时传出来的话,经过几年的发酵,在修真界早就不是秘密。
段承恩有气无力的笑:“灵修什么时候跟人一样过……每一次肉身寿尽,重开灵智,就是重新入道了。”
连天祚一脸懵的看着他,显然对这些毫不知情,无论万年以内才能飞升,还是灵修反复开智是重新入道。但他的确能感觉到,天劫将近,自己恐怕在这世上留不多久了。
杨夕却突然骂了一声:“扯淡!”
随即根本不在这个问题上与段承恩纠缠,仿佛连天祚可能是杀神这件事儿就像个清风吹来的屁一样,半点不值得讨论。
“我先问你,瘦师兄打算怎么拦住我昆仑首座进来救人。我不信邢师叔听说自己可能会死,就能扔着一秘境的活人不管!”杨夕龇牙阴狠狠的一笑,“他可是昆仑首座!”
“还是你们经世门想直接打昏他藏起来……”
“不,我师兄会送他一条直通蓬莱的路。”段承恩抬起眼,看着天空中明明看不见的地方,
“昆仑邢铭,虽然大多数时候显得很狡猾,但我师兄说过,那其实是个很感情用事的人。拿邢铭自己的命赌他的嘴,他可能眼都不眨就跳进来送死了。可是如果有一个牺牲更少,却能更快的战胜蓬莱的办法,邢铭绝不会犹豫。更何况……”
段承恩的声音低了下去:“溯世书外,他根本看不见秘境里有人。”
杨夕于是就悟了,经世门甚至根本不用阻拦。邢师叔隔了这么久还没有追进来剿灭云家,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他之所以停在那一直没走,估计也只是从战略上不能就这样放过天羽云氏。
可如果有人在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指一条越过云家直接战胜蓬莱的捷径——时占机甚至不用说什么,他只需要,什么都不说。
“我们这些人,就是根本无人会察觉的死人……”杨夕怔然开口。
事后即便天羽云家全灭这些秘境里的囚徒,难道他们还会大肆宣扬自己犯下的罪孽吗?何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早就是各家门派名册上的“行踪不明”。
义愤填膺的嗡嗡声又一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杨夕没有让它们持续很久,“最后一个问题,胖子!”
杨夕眉眼深深的盯着时占机:“既然瘦师兄连你门派最关心的兴亡大事,都不能跟你们详细说。他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冒着风险在你经世门大殿里,引来十八道天雷?”
段承恩抬起头,两眼黑得深不见底:“那一天,是六代昆仑开山立派。”
“他透露了什么信息?”
“他说:来了……”
段承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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