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屠生气的真正原因只有很少人知道,譬如这会儿正优雅地剪着新鲜秋菊,准备插一盆漂亮的秋菊雅意给母后送去的赵弘语。
“他还真是聪明。”她微微一笑,轻轻说。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秀美的少女,听她这么说了,不禁抿了抿唇笑起来,“却也未必,这样惹怒圣上哪里是好事,等他回来,说不定大势已定。”
赵弘语摇摇头,叹了口气,“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我那父皇若是一个好哄的人,我身为嫡女怕是早就被封太子了。”她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在他心里,恐怕这些身份地位都是狗屁。唯有力量才是真的,而我们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中,唯有那人一个是金雷真武体。”因为赵申屠本身出身也不高,他又根本不喜欢那个个性冷淡的皇后,对于赵弘语也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
少女皱起眉,“可是他的身份是个大问题。”
“在我那父皇心里这哪里是什么大问题,”赵弘语轻轻一笑,“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他认祖归宗。你是不懂我们赵家的,如果他是个普通体质的人,怕是还有点麻烦,身份肯定会遭到点质疑,但他偏偏是个金雷真武体,只凭这一点,谁也不敢质疑他到底是不是赵家人。”
“那——”
赵弘语平静地说,“不过也不用太着急,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早就说好,只要他一回大殷,就集合一切可以集合的力量——杀死他。”
她说出这样惊心动魄的话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优雅地又插上一支菊花,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天气。
少女心中一惊,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们这些皇子皇女,哪个背后没有一两个圣者贤士?她说出这句话,就表明了叶无莺只要敢回大殷,就会遭到这些人的围攻。
不管赵申屠事后多么震怒,若是他的死已成既定事实,又是所有皇子皇女集体干的,法不责众,他是真脑残了才会将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拉出去给叶无莺偿命。
这一招真是毒辣至极,而且几乎并无后患。
不过,再如何也要等到叶无莺回来再说,他现在天高皇帝远,连赵申屠都对他无可奈何,赵弘语也不会傻得派人千里迢迢去对付他——这会儿那边肯定已经是叶无莺的地盘,她才不会送人白白去给叶无莺糟蹋。
“对了,之前让你查的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少女赶紧说,“我们的势力进不了巫殿,但是他联络的那几个世家已经查清了,他购买了大量的灵力车。”
“灵力车?”
“嗯,不仅是灵力车,还有一些灵能机械,甚至他在找精通灵能机械的匠人,开出的条件非常丰厚。”
赵弘语拿着剪刀的手一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有时候我真佩服我这位兄弟,能够支使一位巫这样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尤其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天巫了,简直叫人害怕。”
因为司卿的存在,他们几兄弟不得不花大代价请了巫殿中的巫定期为自己检查,是否已经中了某种巫咒,而这预防的手段在司卿成为天巫之后变得毫无用处——除非他们也能请到天巫替自己检查。但巫殿的天巫那是什么人物,连赵申屠的面子都不一定会给,更何况他们这些小辈。
所以自从司卿回到大殷,他们兄弟姐妹几人都很有些忧心忡忡,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道。在司卿回到京城的那天起,他们就全部龟缩不出,根本不敢出门,想想还真是憋屈。
但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能屈能伸不过是最基本的技能,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也是他们迫切想要杀死叶无莺的原因之一,有这样的支持者,他们几乎是天然地处于弱势。巫杀人的手段从来诡秘莫测,若是真正到了夺位的时候,他想要一个个将他们杀死,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哪怕赵申屠这会儿春秋正盛,但是这样的敌人一旦壮大起来,恐怕根本没有他们立足的余地了。
“殿下,需要给他制造点麻烦吗?”少女问。
赵弘语瞥了她一眼,“如果想这样明摆着得罪一名天巫的话,尽可以去。”
少女讪讪的,顿时不敢再问。
司卿看着手上长长的单子,顿时后悔自己一时好心。只需要将无莺交代的事办好了不就行了?偏偏还要多嘴一句,将那几个人的要求也捎带上,简直浪费自己的时间,
“大人,皇使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一个下仆不安地说。
司卿哼了一声,“让他继续等。”显然,他对赵申屠的观感也没那么好。
上辈子的事赵申屠也不是没有责任,如果他真的想要护着叶无莺,根本没理由护不住。不过那时候,他确实也没那个心去护叶无莺,因为还有个赵弘毓,这个在赵申屠跟前长大的皇子不仅资质出众,身份不存在任何问题,而且聪明伶俐,很得他的欢心。与赵弘毓相比,那时候的叶无莺根本没有多少优势。然而,司卿也很清楚,不过是赵申屠根本不了解叶无莺而已,赵弘毓那样阴险幽暗睚眦必报的性格和表面上的优雅宽厚风光霁月截然相反,哪里都比不上叶无莺半点。
不过,最终他还是去见了赵申屠一面。
“让那小子赶紧给我滚回来。”赵申屠冷冷说。
司卿冷笑,“滚回来给你那几个混蛋子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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