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少史,你让本将很为难啊。你一边说,论罪当斩。一边又说,请我重罚。本将实在不清楚,莫非这世上还有比处死更重的刑罚吗?难道说,秦少史想要本将将你挫骨扬灰?还是,少史你想要生不如死?”
“将······将军!”秦澜满头大汗,舌头却似打了结,吐不出半句,只好一个劲儿地磕头。
“够了!”凌徊忽然一喝,秦澜吓得六神无主,愣在原地,“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我最器重的心腹。当年南宫之劫的秦澜哪里去了?当年屠戮十王的裁决判官哪里去了?当年孤身涉险,全身而退的鬼刺客哪里去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莫不是时间已经将你消磨成这副德性了吗?看看你腰间的尚佑剑,光彩依旧,但你的锋芒呢?磨钝了吗?”
“将······将军!”秦澜听得竟有些动情,言语间似有醒悟,“秦澜誓死效忠将军!”
“嗯——”凌徊愠色消退了些,声音却愈发严厉,“我不要听到的,我要看到。”
秦澜左手握在剑柄,右手捶于胸前,誓道:“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将军请下令吧!”
“很好,秦澜,我今天找你来,不是兴师问罪的。”
秦澜闻言有些欣喜,道:“那是?”
凌徊背过身去,沉默片刻,道:“你应该记得十年前的南宫之劫吧。”
“当然记得!当时将军不问出身,破格提拔秦澜为‘援鲋团’领军,让秦澜得以为将军效忠。从户牖绳枢之徒跃为官宦之人。此恩此德,毕生不忘!”
凌徊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句话说的我好惭愧啊。‘提拔’?我自知自那以后,你便一直只是个小小的少史,除了一把尚佑剑,我实在想不出还给过你什么像样的赏赐。”
秦澜听了顿首道:“尚佑剑乃上古神器,分量之重不必言明。秦澜官卑职小,也未有奇功一件,自知有愧将军错爱。又怎敢奢望其他?”
凌徊见此欣然道:“你既如此忠心,那我也放心将此任务托付给你了。近日眼线来报,京都甚是不太平。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已经渗透到帝国各个角落。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万事不可大意。”
“是!将军,到底是什么任务?”
“去边境,寻访五宗。”凌徊一字一顿道。
“边境?五宗?”秦澜惊愕地抬起头望着凌徊,连说话都有些断续了,“将军恕属下冒昧,这五宗遁隐数十年,早已不知死活。即便尚存人世,也是仙踪难觅。此行为何······”秦澜尚未说完,凌徊便语气生冷地打断道:“怎么,你怕了?”
“不······不是。属下只是觉得此举会不会有些······”
“唉——”凌徊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般海底捞针,冒此风险。但是神诅祭祀在即,这个节骨眼上却传来十王子女各有幸免的消息,我实在寝食难安啊。”
“什么?”秦澜瞪大了眼睛,“十王宗室分明被屠戮殆尽,即使幸免一二也被秘密处死。这件事是属下亲自*刀,怎会······”
“这倒要问问你了。当年你不是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一个不留的吗?现在竟冒出这等事来。哼······”
“这······这,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秦澜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罢了罢了。我说过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是几个漏网之鱼罢了。你只要好生*办我交给你的任务,我便既往不咎。不过,要是这次再办砸了——”
“属下明白!”秦澜郑重一拜,双手托着尚佑剑誓道,“不成功便成仁。”
“你有这个决心我就安心了。”凌徊说着双手扶起秦澜,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块墨色令牌,郑重其事地放到了他手里。
秦澜双手捧着令牌,受宠若惊道:“这······这是······”
“敕令律,有此令牌你一路可畅行无阻。沿途大小府司也会尽力相助。”凌徊说到这儿故意一顿,有意压低声道,“如此一来,你便似御令官一般了,呵呵呵——”
“这-”秦澜眼珠一转,当即跪在地上拉长声调道,“臣谢大将军栽培!”
凌徊一看眼睛都笑眯了:“哈哈哈,平身。”
秦澜微微一笑,正欲谢恩起身,却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飞一树栖雀。
“谁?!”秦澜、凌徊几乎同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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