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真是古怪精灵。”姚延意依然笑眯眯的。
姚燕语笑着摇了摇头,专心去看信。
书信里,姚凤歌跟姚燕语到了平安,说江宁玻璃场的生意很好,江南富庶,玻璃又不是贵族专用的东西,不受等级的约束,那些富商有的是银子,又极爱华丽,听说宫里也采买玻璃器皿,又怀着一种特别的心思,一个个争相抢购。
姚凤歌已经根据之前同姚燕语商议过的,开始招区域代理商,代理商以府道为最大的单位,大云朝一十三省,下设五十六个府道,一百三十九个县,除去那些天涯海角边疆蛮夷之地,已经有二十多个府道向玻璃场提出代理要求,其中十二个代理商已经交了定银,每个代理二十万两的定银,姚凤歌光定银就收了二百四十万两。
姚燕语看到这些账目,不由得笑着对姚延意说:“大姐回到江宁,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姚延意也笑道:“这话也就是你说罢了。若是别人说,父亲定然又要训斥了。”
姚燕语轻叹:“父亲是一直不同意大姐回江宁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
“父亲还不是怕苏家那边难缠。不过如今看来,他们倒是通情达理。”姚延意一边逗着依依,漫不经心的说道。
姚燕语淡然一笑,说道:“胡搅蛮缠和通情达理之间,无非是隔着‘利益’二字。若是咱们家都是无能之辈,任人欺负,他们也不会如此通情达理的。”
姚延意一怔,转头看着姚燕语美好的侧影,无奈的笑道:“你从来不是刻薄的人,今儿怎么忽然这样说话?”
“没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想当初我第一次来京城看见大姐那个样子,再想想他们那些人对大姐的态度,便觉得可恨。”姚燕语说着,把第二页信纸翻开,开始看第三页。
“此一时,彼一时了。”姚延意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想要继续抖外甥女,不料却觉得腿上一热,于是猛然低头,无奈的笑道:“这小丫头,果然跟舅舅亲,居然送了我一份大礼。”
“什么?”姚燕语不解的转头,不由得笑了——但见一片水渍在自己簇新的银蓝色贡缎长衫上渐渐地洇开。原来因为天气热了,小丫头身上只裹着一件棉布里杭绸面的夹被,根本不吃水,一尿就透了,直接洇在了姚延意的长衫上。
旁边的奶妈子赶紧的上前把小丫头抱走,一边致歉一边说道:“请舅爷移驾,去那边阁楼里换了这袍子吧。”
姚延意抬手拎了拎袍角,起身跟着丫鬟往旁边的阁楼去去换衣裳。
姚燕语看着奶妈子把女儿抱去换尿布,便继续低头看信。待看到最后,方见姚凤歌说请自己想办法调太医院里恒郡王的脉案看看,再斟酌着开一副药方子捎过来。看完之后姚燕语大感困惑,心想姚凤歌不是一心要跟恒郡王断绝一切往来了吗?怎么又管他的病症?
想到恒郡王,姚燕语才想起前几日恍惚听谁说恒郡王向皇上递了奏折,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去封地疗养。但皇上没有恩准,只叫太医院用心给恒郡王诊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姚燕语靠在藤椅上皱眉沉思。
“想什么呢?”姚延意换了衣裳重新过来,落座后拿过银铫子自顾冲茶。
姚燕语回神,一边把手中的信纸折叠起来装进信封,一边问:“二哥可知道恒郡王近况如何?”
“怎么问起他来了?”姚延意微微蹙了蹙眉头,“你大姐再问?”
“没有。”姚燕语摇了摇头,“大姐只是说我派过去的那两个账房很好,我忽然想起那二人原是恒郡王的家仆,是因为当初在城南一起合伙开玻璃场,王爷把这两房下人直接送给了我。如今想起来,算是欠着他一个极大的人情呢。”
姚延意淡笑道:“既然你跟我都不说实话,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了。”
“啊?二哥你什么意思?”姚燕语诧异的看着姚延意,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编的挺真实的,为什么这位兄台你还是不信呢?
“你大姐姐跟恒郡王的事情,你当我不知道?”姚延意淡笑着摇摇头。
姚燕语顿时睁大了眼睛:“你都知道?”
姚延意给了她一个白眼,没有说话,自顾品茶。
“二哥,说说呗?”姚燕语凑过来,轻轻地推了推姚延意的胳膊。
“说什么?”姚二爷开始卖关子。
“你都知道什么?”姚燕语笑眯眯的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姚二爷慢慢地啜了一口茶,怡然自得的回味着。
“哎!不想说就算了,回头我自己去问。”姚燕语叹了口气,在书信上弹了一下,“太医院的脉案……啧,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去翻看呢?”
姚延意叹了口气,蹙眉无奈的看着姚燕语,说道:“这事儿你最好少管。八年前父亲就说过,我们家的女儿不嫁皇室子孙。现在你们都各自为人妇为人母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姚燕语转头看了看周围,丫鬟婆子早就退开,四周树影婆娑,确定方圆几丈之内没有什么人之后,方低声说道:“大姐托我弄清楚恒郡王的病情……我觉得,大姐不是那种冲动之人,她这样说一定是想了千百回才开的口。这其中还不知含着多少泪水。二哥,你忍心吗?”
姚延意眉头紧皱,沉思半晌方道:“我只能告诉你,是有人不希望他的病能好。所以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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