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在慕云霆的安排下,沈青黎在巷后街的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见到了沈恪。
沈恪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眉眼间平添了几分沧桑,见了身形蹒跚却神采奕奕的沈青黎,眸底深了深,沉声道:“黎娘,你在侯府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何必让世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我接到京城里来。”
“自从上次哥哥出了事,我就一直没有见到你,心里怎么能不牵挂你。”沈青黎在碧桃的搀扶下坐下来,浅笑道,“只是我近来身子不便,不能去幽州看你,待日后有了孩子,怕是更加脱不开身,所以才央了世子接哥哥到京城来走一趟。”
一个眼生的小厮毕恭毕敬地上前奉茶。
沈青黎看了他一眼,十四五岁的样子,相貌还算端庄,只是嘴角处隐约还有一道疤痕。
不知道为什么,沈青黎见了他,眼皮狠狠地跳了跳,不禁多打量那小厮一眼,此人虽然年轻,但是举止投足间却异常干练,多半像个练家子。
那小厮奉了茶,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沈恪解释道:“他叫阿福,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一日饿昏在茶园外,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在茶园帮忙,不想这孩子却是个聪明伶俐的,所以我便索性把他留在身边帮忙。”
“哥哥身边有个得力的人帮忙总是好的。”沈青黎见那阿福奉上来的是碗白开水,心里暗叹他的细心。想到这里,她又叮嘱道,“只是哥哥现在身份特殊,用人交友应该格外小心,切不可被他人盯上。”
记得当时慕云霆把他安排在幽州的时候,说是给他留了两个靠得住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沈恪却没有带在身边。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沈恪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又道。“世子当时也留了人给我。那两个人忠实可靠,帮了我不少忙,眼下茶园那边根本离不开他们俩,所以我这次自然不方便带他们出来。”
沈青黎这才释然。见沈恪神色始终很是从容。便提了提桃枝:“桃枝自幼在侯府长大。对哥哥倾慕已久,性情又温柔贤淑,现在又自告奋勇去照顾哥哥。不知哥哥为什么不接受她?若是有桃枝在哥哥身边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沈恪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黎娘,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虽然在世子的帮助下,死里逃生地回到大梁,但是终究还得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看上去宁静无波,实际上却随时都会被人揭发,说不定还会连累世子和你,我若是要了桃枝,那是害了她,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还不如让她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过着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
“哥哥多虑了,眼下皇上回朝,太皇太后又卧病在床,无力过问朝政,不会有人再过问沧浪会的事情了,哥哥只管安心在幽州守着茶园过日子就好。”沈青黎安慰道,“再过几年,沧浪会掀起的风波就会销声匿迹,哥哥就何必想这么多,若是哥哥对桃枝有意,不如娶了她,带着可馨,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日子该多好!”
“黎娘,你想得太简单了,眼下司徒空在西域那边把持朝政,你觉得他会对大梁死心吗?”沈恪沉声道:“像咱们这样的前朝世家,想过安稳的日子,怕是不可能的,桃枝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我意已决,此生不会再娶。”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何况他心里的抱负并不是看守一个茶园那样简单。
“司徒空无论做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沈青黎惊讶地问道,“难道哥哥跟司徒空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怎么会跟司徒空有联系。”沈恪自知失言,忙解释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说着,又看了看站在沈青黎身边的碧桃,皱眉道,“黎娘,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下去吧!”沈青黎看了看碧桃。
碧桃依言退下。
沈恪这才起身进了里屋,提了一个精致的小红木匣子走出来,放在沈青黎面前,打开给她看,红木匣子分了左右两个格子,其中一个格子里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另一个格子里则放着一支金光闪闪的牡丹花头饰和一串小孩子带的长命百岁锁,件件都精美大气,价值不菲。
沈恪取出银票,摆在沈青黎面前,银票分了两叠,分别用红线捆着,正色道:“黎娘,咱们沈家所有的家产都在这里了,我此生除了你和可馨,再无别的牵挂,所以,我把这些银票分了两份,留给你和可馨,至于这支簪子,是我这两天特意去给你挑的,长命锁自然是留给我还没有出生的小外甥的,你且收好。”
听着好像在交待遗言。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这样,这簪子我留下,这长命锁还是等我生了孩子以后再送吧!”沈青黎取出那支簪子,又把红木匣子推给他,说道,“这些银票你拿回去,既然是沈家的财产,你自己贴身带着就好,干嘛给我,我不要。”
“黎娘,你不要多想。”沈恪执意把匣子推给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幽州那边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虽然世子已经把房子给我买下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把这么多银子放在那里,我原想着若是不能见你,就把这些托人捎给你,现在我既然来到京城,就索性把这些事情都办了,再说,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未必能亲自过来道贺,所以你听话,把这些都收下,顺便把可馨的那一份,也好好替她保管好,也算了了我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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