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城与岳望县比邻,也有一条河,正是那岳望县城门前流淌的白浪河。
白浪河不是很宽、水流不急,但流域却广泛,起初涟漪惊讶为何这么一条小河可以蜿蜒数城,后来想起,这是古代而非现代,人口稀少,对木材的需求量也不是特别大,还没造成生态破坏。
所以,这里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下的雪也是洁白如棉一般,水土流失很小,一条小河可以穿越数城。
冬日很冷,比现代的冬日要冷上许多,苏涟漪披着棉质披风,白净的面容被冻得更为发白。
一行几人下了马车,到了安济城外的白浪河,河与城离得甚远,出了城门还要行半个时辰。
同来的有三辆马车,前后马车都是护卫和家丁,涟漪陪着欧阳父子乘坐中间的马车。
终于到了有冰又鱼的地方,马车停了,欧阳歉却怯生生的,犹豫着不敢下车,因这是在他记忆中,第一次出了那个屋子,那栋大门,他很没安全感。
“走,我们下去玩吧。”涟漪披上了披风,招呼着欧阳歉下车去。
那欧阳歉看了看苏涟漪,又看了看身后的父亲,矛盾十分,想去,又不敢去。
欧阳尚默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如同面前的儿子仅仅几岁一般。欧阳歉得到了父亲的支持,这才敢笨拙地慢慢移到车门口。
涟漪踩着车凳下了去,而欧阳歉也在欧阳府下人们的搀扶下下了车,一旁的管家赶忙拿过裘皮披风,那披风沉重舒适,由几块上好狐狸毛皮拼成,不用穿上,只要看着便觉得十分暖。
涟漪却阻止了管家,不让其帮欧阳歉穿上披风。
管家徐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不给少爷穿好,少爷着凉了怎么办?
有年轻力壮的家丁已上了车去,将欧阳尚默搀扶下来,许昌赶忙上前将这件事小声告知老爷,当然,欧阳尚默也是不懂。
涟漪微笑着对其道,“欧阳老先生莫急,欧阳公子需要的是锻炼独立思考,这独立思考最基本的便是冷不冷、热不热、饿不饿等,若是还没等他自己去思考,你们便帮忙做了,他还如何思考?换句话说,你们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和空间。”
众人听到苏涟漪的话,而后看向在前方犹豫着向前走去的欧阳歉,果然,他根本不知道冷热,正怀着好奇心去探索这个未知世界。
“苏小姐,但少爷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许昌焦急。
涟漪微微一笑,“病了就病了,病了没什么可怕,别说我们,即便是京城的皇帝一生想必也要病上几次。其实无论开心还是伤心,健康还是疾病,都是一种人生体验,而我们现在要作的,就是让欧阳公子得到各种体验,让他知晓冷了,需要穿衣;热了,需要脱衣;病了,需要吃药;开心了,去找人分享;不开心了,或者哭泣或者自己排遣。”
许昌还是不理解,但欧阳尚默却点了点头,“就听涟漪丫头的,以歉儿的年纪,病上几场有能如何?”毕竟儿子已经四十有七了。
涟漪见欧阳老先生十分配合她的方法,心中满是感动,抬头看见欧阳歉那迷茫无助又十分期待的模样,心中早就没了最初想接近靠近欧阳老先生的想法,只想帮助这个可怜的病人。
就当苏涟漪向欧阳歉走去之时,欧阳老先生对徐昌用眼神示意的一下,后者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车上有三只披风,除了欧阳尚默本人的和欧阳歉的,还有一只是备用披风。
这披风加之千两白银,用珍贵北方雪狐皮毛裁制而成,既轻且暖,是棉花披风、甚至是普通皮毛披风根本无法比拟的。
欧阳尚默的意思,便是让徐昌将那备用的为苏涟漪送去。好在苏涟漪个子高,若是像普通女子一般的娇小,这披风还是无法穿着。
徐昌抱着披风追了过去,涟漪知晓其意后,却婉拒了,让管家帮忙转达,多谢老先生的美意,而后便追着欧阳歉而去。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过了午间唯一的温热时间,失了温度,气温偏冷,刺骨的晚风逐渐吹起。涟漪看着身上穿着薄绵衣袍的欧阳歉,也有些担心,“冷吗?”她回头问。
欧阳歉狠狠抖了一抖,下意识伸手去抱手臂,单纯到迷茫的眼神犹豫了下,好像是将苏涟漪所说的“冷”与此时身上的感觉相结合一般,想了很久,最终嘴唇发青了,终于点了点头,“……冷……”
涟漪继续道,“怎样,才能不冷?”
欧阳歉不懂。
涟漪指了指自己,“我不冷。”而后又指了指欧阳歉,“你冷。怎么办?”
欧阳歉重新陷入了思考,傻子也知道冷,也不想受冻。他看了看苏涟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苏涟漪,很认真地想,费尽心思。
涟漪也不语,站在一旁默默等待,微微回过头,示意其他人不要过来。
一盏茶的时间,欧阳歉被冻出了鼻涕,终于看出来了,原来对面这人比自己多穿了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没有袖子,披在身上,就不会瑟瑟发抖。
欧阳歉指了指苏涟漪身上的披风,眼光有些哀求,好像是希望将那披风让给自己。
涟漪微微笑着,伸手拽了下自己的披风。“这个叫,披风。”
欧阳歉点了点头,“披……风。”他的记忆就如同三岁孩童,潜意识以为,只要按照对方要求的去做,对方就一定会讲披风给他。
涟漪指了指欧阳尚默的马车,欧阳家的下人和欧阳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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