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旺这个名字,对柳珂来说再熟悉不过。
她没想到此时的亓旺竟然是楚王府名下顺庆茶庄的一个掌柜。
朱氏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关于这个亓旺的各种不服府上管教的事情。
柳珂的思绪却回到了上一世燕楚分治天下之时——
那年十一月的博陵郡,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冷风掠过人的皮肤就如被刀划过一般,钻心的刺痛。
博陵侯府的议事厅中半人高的吉象如意四足熏炉上,不断地往外飘着香暖之气。
柳珂坐在议事厅的主座上,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整个议事厅静的落针可闻。
外面的大雪纷飞,鹅毛般的雪花在风中翻滚着,如空中芭蕾一般,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听说那批棉衣卖到了楚国?”
柳珂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却冰冷的像外面雪花中夹杂的冰珠子一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由内而外的感到寒栗。
此时,战战兢兢的站在最前面的段掌柜,心里不由得万分懊悔。
此时,外面有人道:“侯爷回来了!”
博陵侯齐思仁,那时候的齐思仁二十六岁,美健中带着几分儒雅,因其对社稷有功,又兼多才,所以很得当今圣上的宠信。
不过,齐家入仕之后,家里的那些产业还依然经营着。
齐思仁不是经商的料,结婚之后便一直是柳珂在打理。这些产业在柳珂的手中有条不紊的扩大,现在比十年前多出了一倍多的进项。
所以,一直花钱大手大脚的齐思仁,在生意上的事也便心服口服的听从柳珂的安排。
只是,当原燕王立国之后,齐思仁被封为博陵侯,柳珂却还像以前一样,事事处处由她做主,齐思仁便渐渐的有些受不了了。
柳珂听说他回来了,脸上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不过。还是慢慢站起了身。
齐思仁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了议事厅,看到眼前的场景,便知道柳珂因为那批棉衣的事情在生气。
他冲站在议事厅中大气不敢喘的外管事们挥了挥手,脸上干干的一笑。说道:“没事。没事。都下去吧!”
众人听了此言之后,都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柳珂,见柳珂没有出言阻止。便纷纷鱼贯而出。
柳珂待众人下去之后,一脸怒气的道:“怎么会没事呢?万一那批棉衣是被楚国朝廷买走的,你怎么办?”
“那里就会那么巧,再说了,我已经查过了,亓旺就是楚地一个普通的商户。”
齐思仁脸上强笑了一下回道。
在这件事上,他本就理亏,所以被柳珂一质问,便更气短了几分。
“普通商户!?”柳珂对齐思仁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样的普通商户会买这么多的棉衣,比贩卖棉衣赚钱的生意多的是,为什么他花这么大价钱倒卖棉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齐思仁面对柳珂的咄咄逼人,心里的火气也不由得上来了:“我就是将那批棉衣卖给楚国了怎么样?朝廷又没有禁止与楚国通商,为什么别人可以卖我不能卖?这一下我就赚了两万两呢!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大的生意。”
柳珂不想跟他吵,更不想给他解释什么,她只想保住现在还算安逸的生活。
不想因为齐思仁愚蠢的行为而将齐家推向深渊。
现在柳家已经一蹶不振了,她所能依存的便只有齐家了,所以她要尽自己的所能保全齐家。
柳珂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命人将那批货追回来了。”
齐思仁一听急眼了,冲柳珂喊道:“你凭什么?”
“凭着你是大燕皇帝亲封的博陵侯,凭着燕楚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我便不能让你因小失大,做断送齐家的糊涂事!”柳珂说完此话之后感到胸口有些气闷,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一下。
齐思仁冷笑道:“你懂什么,我怎么没有看出燕楚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当今圣上念着与楚王的旧情,根本就不会跟楚国动武,不然哪会有现在的楚国,早在容熠要脱离管束的时候就将他消灭了,还会等到现在。你看多少人都在发楚国的财,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齐思仁冲柳珂大吼大叫了一番便甩手出门了。
那天齐思仁走了之后,便将柳珍领了回来。
那些年,齐思仁的内室外室不少,柳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齐思仁会将柳珍领回来,还要将她过了明路。
此时的柳家已经败落,在燕王反叛登基之后,柳家在前朝为官的人皆不降燕,柳家福在乱军中生死不明,柳昊与柳明自贬为民,辞官归乡。
幸亏燕王宽厚,并没有降罪于柳家。
只是柳家自此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些年来,柳家的男人死多活少,只剩下了一家子的妇孺。
柳珍与生母朱氏相依为命,而齐家此时却成了博陵的显赫之家。
所以,柳珍有心给齐思仁做小,也可以理解。
只是,没过几天,齐思仁被被皇帝下了大狱。
那个亓旺也被通缉。
幸好柳珂发现的早,早早的便将那桩生意推掉了,不然齐思仁的过错还会更大。
饶是这样,还是柳珂散发赤足跪行到宫门陈情的举动感动了当时的皇帝容烁,齐思仁才只是被罢官,而没有削爵。
经过此事之后,齐思仁仿佛也看清了一些事情,骂了亓旺几天。
对柳珍也不似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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