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集合,各班班长清点人数!”
“都跟上,把饭盒准备好,到指定区域就餐。”
“检查一下枪械,把保险关了,可别走火打伤自家兄弟。”
“。。。。。。”
附近的政工军官闻讯赶来,往日里逞威一时的彪形大汉哭的不成样子,一群人呜咽着跪伏在地上。作为领头人的夏三更是如此,这个昔日的泼皮头目在经历了家破人亡后,这会更是像个虔诚的信徒。呜咽着将自己满是横肉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梆梆作响间脑门上很快就见了血。当不得如此大礼,一群人七手八脚的赶紧去拉。
花钱买下了箩筐里的一堆吃食,再好说歹说的做了一番思想工作,等把这群彪形大汉都送走,才算是结束了这场以意外的插曲。在这些前北伐军官兵的无尽感慨中,怀揣着银元夏三领着一群壮汉在政工干部的送别下哽咽着转身离去。军官和士官们继续忙着清点人头准备开饭,一身奔丧打扮的炊事兵(一身白)摘下头上的厨师帽擦擦汗,挑着箩筐吆喝着走了过来。大嗓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轮番撤下阵地休整吃饭的官兵们自觉的在排好队,德式的半月形金属饭盒人手一只。抖了抖手里分量十足的大铁勺,在传说中永远是“背黑锅,戴绿帽,看着别人去**”的炊事兵们抖着一脸的白花肉,敲了敲面前放着的行军大锅,中气十足的嚷嚷着:“弟兄们,晚上大家伙要去找小鬼子玩命,司务长特意吩咐下来,今天这一顿给大家伙加餐!三菜一汤,两素一荤,还有香喷喷的大骨头汤喝!”说完就验货似得掀开了锅盖一角。油脂爆炒后的香味顺着缝隙在空气中氤氲,一些靠前的家伙已经在猜测今天是红烧肉还是炒肉丝了。
“王胖子,赶紧的,大家饿了半天就等着这一顿呢!你再墨迹,小心大家把你也给吃咯!”眼见着现场气氛不错,队列里的一名上尉也放开嗓门催促道。都是一块从蒙阴县出来的弟兄,一个师里的谁不认识谁啊,开起玩笑了自然是百无禁忌。
“哈哈哈,就怕你们吃不下!得嘞,走起!”被调侃的那位也不介意,大笑着宣布开饭。百十来口装满了饭菜的行军大锅在空地上一字排开,胖胖的炊事兵们在围裙上擦擦手,一勺一勺的填满每一个饭盒。等到一群下来,行军锅里的饭菜差不多见了底,趁着上菜的功夫那些打完饭菜的官兵们在空地上席地而坐,一通狼吞虎咽。
“土豆炖肉、酸辣白菜、青椒土豆丝,还有一大碗青菜骨头汤,叼你老母,这待遇没挑的了!”就餐的人群中,一名挂着少尉军衔的方脸军官操着一口粤语腔调,喃喃自语道。
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以前在北伐军里的时候,就是一个连长(当时没有授衔),亲身经历过两次北伐战争。是跟着光头的嫡系部队,一路从广东打到了济南城下,靠着军功和浅薄的文化才爬到了连长的位置。日军在济南发难的时候,他也跟着大部队一起被困在了济南城内,数万北伐军被人数不足一万的日军压着打。他所在的这个连也在日军的山炮轰击下死伤惨重,最后连他在内就活下来二十多口轻重伤员。被宪兵救回来的时候,剩下的这二十多口人就没一个囫囵的,趴在瓦砾堆里的轻伤员咬着牙给打空了子弹的步枪安上刺刀,等鬼子进攻的时候拉上一个垫背的。一个百十来人的步兵连几乎打了个干净,但愣是没有一个投降的!成立轻装步兵师的时候,这位广东籍的前北伐军军官二话不说就报了名,跟着以前的老上司苏宗辙打鬼子,给死在济南的袍泽和父老们报仇雪恨!
好歹也算是经历过两次北伐的老兵,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在广州那会,一没钱二没枪的炮党暂时寄居在粤系军阀的地盘上仰人鼻息,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艰难。由于没有自己的兵工厂,就算是重中之重的黄埔军校,也没法做到统一步枪型号。就连最常见的汉阳造和老套筒都是稀罕的宝贝,前清时期进口的九响毛瑟(1874/1884)和单打一更是大行其道。甚至就连当地的粤系军阀都公开嘲笑军校,是百十杆破吹火筒子。
黄埔军校创办的早期,炮党控制下的广东gm政府地处广州一隅,在外部环境上十分的不妙。陈炯明残部盘踞惠州,邓本殷军阀霸占着南路。就连广州本省,炮党体系内的滇桂军阀处处掣肘。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各自暴敛、截留税款已经成了寻常事。财政困难又经费没有来源,军校的建设和日常运作总是捉襟见肘,学生一日三餐的伙食都不能保障。被后世誉为黄埔慈母的廖仲恺,为了筹集经费几乎把头发都熬白了。为了凑齐买米的钱,大半夜的跑去滇系军阀杨希闵的家里,等这位军阀过足了烟瘾后,才腆着脸候在**床前可怜兮兮的抠出几千大洋来。就算是这样,军校里的三餐也是难以为继,哪敢奢求什么荤素搭配啊,能把糙米饭吃饱了就算是福气了!饿肚子就然成了军校师生的日常功课,就连天之骄子的黄埔军校都过的如此,可以想见基层官兵的待遇。
光头在济南城下的所作所为让人齿冷,当初跟着老上司苏宗辙一起投了新东家的时候,见识过两个步兵师的精良装备后,也做好了忍气吞声、被排挤的准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再说以前在北伐军的时候也是这样!除了对自己的门生,光头对于他们这些不和自己一个路数的小人物,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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