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的伤势虽说不影响行动了,但也仅仅是不影响行动而已,骑马对李大成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战争的缘故,京津一带的运河也不通畅,从京师到津门,一路舟车劳顿,路程刚刚走了一半,李大成就有些吃不住颠簸之苦了。
“咳咳……该死的!”
望着洁白丝帕上的点点猩红,李大成恨恨的骂了一句,这是在津门被炮弹冲击波弄成的内伤,虽然京师的名医信誓旦旦的说过,这样的伤势半年就会痊愈,但李大成就怕这样的伤势缠绵,一旦成了痼疾老伤,他就完了,肺有了毛病,还提什么上场杀人呢?
“大成,歇一下吧!这也到了吃药的钟点了。”
此次去津门,李大成没带孙家丫头,那边的事儿太过肮脏恶毒,李大成不想让女人参与其中,王五李大成也不想带,奈何这位五爷,在贝勒府的身份太高,他硬要跟来,李大成也不好阻拦。
“五哥,时间紧迫,让弟兄们轮流歇息,咱们连夜赶到津门。”
现在的时间很是紧迫,李大成必须要在小日本没反应过来之前,将老漕勇送到他们国内,一旦让小日本发觉了,白白便宜了他们。
“人受得了,马受不了,不差这一两个时辰了,紧赶慢赶,明晨咱们能到津门。
大成,这个时候去津门不妥当啊!你为的是什么?”
王五在贝勒府的身份辈分虽高,但这段时间,他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这些武师被李大成放到了二线。除了教授振威军习武之外,许多事情,王五、程廷华、李存义等人都被排除在外了。
李大成有伤在身,还要亲赴津门,这里面不用问也有大秘密。好奇心人人有,王五也不列外。
“五哥,有些事儿兄弟不想瞒着您,可这次的事儿,委实太过肮脏恶毒了,您别问成吗?”
与王五相交。李大成从没欺骗过他,只不过有些时候,说的东西片面了一些,同悲共苦计划,虽说对一国有大利。但也确实毫无人性可言,这样的计划,与侠义二字的冲突太大,如何对王五解释此事,李大成也是毫无头绪。
“难不成你要用津门的鼠疫克敌?
大成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散布鼠疫,这事儿……”
王五是个老江湖,也通人情世故。李大成的话说的很明显了,津门的肮脏恶毒之事,除了鼠疫恐怕也没别的。
“诸洋鬼子太强。正路兄弟我走不通,只能走这些歪门邪道儿了,这些事儿还望五哥见谅!”
“唉……你啊!”
一声长叹之后,王五没有多说什么,忙前忙后让李大成服了药,后面的路途之中。他一直缄口不语。
进了津门地界,李大成的车驾停在了西沽附近。闻着空气中弥散的焦臭味,李大成也感慨颇多。
他自孙家大院起步。真正的发展,却是在西沽得了那批枪械,没有大管家、小娘舅那边弄来的枪械,黄河拳并拳不会那么迅速,劫掠京师也不会那么顺利。
这里是希望之地,也是沮丧之地,当初自己在津门重伤,李大憨等人放弃了西沽,这是李大成心中的一个遗憾,若振威军能在西沽、北仓一带,与诸洋鬼子血拼一场,现在的和谈局势,可能会更好一些。
远望津沽,许多地方都有乌黑色的烟柱升起,津沽是希望之地,也是他李大成的罪孽之地,在这里,他做了太多罪不容恕的肮脏事儿,今天这事儿更脏,但李大成无悔。
在西沽等了两个多时辰,津门方向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越来越近,这是穿着整齐寿衣的老漕勇,远远数着残存的老漕勇,数来数去,李大成也只数出了六百多人,没有更多了。
津沽大战之前,曹宝福手里的老漕勇至少有两万人,津门大战之后,老漕勇也有大几千人的,老漕勇敢死队,十不存一呐!
“大师兄,您可还好?”
距离大约三十步的时候,残存的老漕勇们,在曹宝福的示意下停住了脚步,望着面色蜡黄,形销骨立的大师兄李大成,曹宝福悲从心来,带着哭腔问了这么一句。
“还好!老曹,俺对不住你们呐!”
经历过尸山血海的老漕勇们,身上穿的多是黑色老粗布的寿衣,好一些的有一件黑绸布褂子,大多只是一身粗黑的长袍而已。
在别人眼中,这些老漕勇或许衣衫不整,或许如乞丐一般,但李大成知道,这身寿衣,就是老漕勇们坚持下来的念想,这是家人给筹备的!
别人眼中的不整齐,在李大成看来却分外的干净齐整,想来,出津门的时候,老漕勇们很正经的拾掇过。
劫掠京师、搜刮津门,振威军弄来的好衣衫,当柴火也能烧上一段时间,老漕勇们弄不到好衣衫?这话不真,他们为什么留着这身寿衣呢?这是念想!
路上的时候,李大成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可说,但是,见到了这些老漕勇,他能说得却只有对不住三个字,老漕勇们为国为民付出良多呐!
说完之后,李大成就要上前,对面的曹宝福却大声呵斥着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大师兄,痒子症厉害!速速退去!”
一边说着,曹宝福一边带着老漕勇后退,三十步的距离,也是老漕勇们用性命换回来的经验,距离三十步,很难染上鼠疫的。
“老曹,让俺过去,俺要……”
“大师兄,您做的够仁义了,您再往前走,就是要逼死老汉们!
俺们这些人的念想,可都在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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