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斤东西背在身上,寻常走路自然是无所谓的,可他们是义和团,是要去京津闹拳的,这跟打仗一个样,带的东西太多会影响灵活性的。
“大成,这是三百五十块龙洋,你要银元做什么?”
“铺路!”
“铺路?这话怎么说?银元带着身上不方便,一走路这玩意儿叮当响,容易招贼!”
孙守业这人是很不喜欢银元的,这东西光有一层好皮毛,真正用起来还要贴水,不值钱不说,带在身上也不方面,一走路叮当作响,很容易被盗匪之类盯上。
“俺打算给黄河拳的弟子们一人发两块银元压腰,有了银元他们的胆子就壮了,打起来也敢玩命,即使遇上了难关,想想腰里的银元,他们也不会轻易逃跑的。”
好兵精兵,要么有坚定的意志、信念,要么有丰厚的军饷、回报,没有这两样就没有好兵精兵,坚定的意志有没有需要分人,信念李大成现在是没有的,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只有军饷和回报了,两块大洋很少,但足够外面那些难民玩命了。
“好!真是好啊!”
乱民与官兵的区别,就在一个军饷上,当兵吃饷,多少官军以前都是山林里的土匪?不说别人,说说湘军大将刘铭传刘六麻子,盐匪出身!淮军大将姜桂题,捻子!甘军统领董福祥,长毛贼!
乱民土匪,拿了刀枪也只能是乱民土匪,但拿了军饷,摇身一变就是官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拿银子铺路,李大成这小子年纪虽轻,但老于行伍啊!一人两块大洋,足够外面那些人将脑袋掖在裤腰带里玩命了。
要是能月月发、时时赏,那就更了不得了,战场,不怕枪不怕炮,一怕亡命徒二怕愣头青,拳匪都是些什么人,难民、灾民,真正有钱有地的谁干这个?
“大伯,俺还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有话直说!”
“俺想要刀!”
“这个……”
“多少银子俺照付!”
“大成,这不是银子的事儿,私藏军械是朝廷大忌,这样吧!我给你二十把短朴刀,剩下的咱们路上找个铁匠铺,打制些枪头就好!有些人给他大刀,他也玩不了!”
一把短朴刀其实用不了几钱银子,洋钢是儿子在天津卫弄得,打刀的好铁匠,一天不过几百个大子儿还不用管饭。
但这些个好东西是银子换不来的,出去买,五两银子不见得能买到熟铁刀,至于钢刀,想去吧!孙守业的家业,是为儿子准备的,这世道要乱了,家伙事儿这样的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啊!
想着李大成有二十多个山东兄弟,孙守业就给了一个二十把的数量,梅花拳的弟子不仅他不待见,李大成也不信任他们,这个数目他应该会接受的。
“成了!就依大伯说的,俺知道这好刀得来不易,一把刀五十两,这二十个银锭,就是大伯的了。”
五十两的大银锭太重太大不好带,李大成刚刚就想送给孙守业,这样一来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不用!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咱爷俩不用算的这么清楚。”
“就当是俺给大伯的定钱如何?”
“好!那大伯就收下了,一千两的定钱,大成,这么多银子丢在这了,你可得活着回来啊!”
“命在死不了,命无死得早!俺不还活着吗?
大伯,到了饭点了,你也出去吃点儿?”
“不了,你也别出去吃了,待会儿让丫头弄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一顿。”
“不成!酒不敢多喝,外面的兄弟太多。”
“那好!待会儿过去吃饭。”
“成!”
送走了孙守业,李大成也闻到了外面的香味,葱油饼的香味,孙老头子倒是真舍得,这时候的白面可不容易得。
李大成走出正屋,外面的黄河拳弟子看他的眼神就变了,葱油饼这东西,有些人一辈子只是见过没吃过,饱饱的一顿高粱饼子都算过年了,葱油饼做梦都梦不到啊!
“别瞅着了,待会儿人人管饱,大憨,你带着大狗、大福,把正屋里的箱子给孙老东家抬过去。
大河、诚有,安排着弟兄们站好了,俺有话说!”
李大憨带人走了,李诚有跟李大河一阵吆喝,五十四个黄河拳的弟子,就乱七八糟的站成了一堆,算算人手,连带着自己,一共五十八个人,再加上孙家爷俩,不多不少正好六十,这数儿吉利。
“都听好了,咱们黄河拳,老子就是大师兄,以后在黄河拳里,谁也不准呼名喊姓,只准叫师兄、师弟,岁数大的叫师兄,岁数小的叫师弟,不知多大小,师兄、师弟随便叫。
出去谁要是敢胡咧咧,老子弄死他!
好了!马师爷死了,陈七也死了,大家伙受惊了,作为大师兄,今天俺管你们这顿油饼子压压惊。
一个个的上前,老子一人给你们两块大洋,这次先发两块,以后月月都有银子,拿多拿少就看你们听不听话,敢不敢跟着老子玩命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李大成狠狠的瞪了大侄子李诚有一眼,这大侄子也是机灵,关键时刻就能摸清李大成的脉门。
“跟着大师兄,玩命拿银子!跟着大师兄,玩命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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