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酣战消耗了太多气力,钟意几乎虚脱,却死死抱住怀里的人不肯撒手,用嘴唇轻轻压在他的唇角,过了半天,才聚起一点力气,直起身来。
扶着乐无忧坐在自己身前,钟意盘腿而坐,双手抵在他的后心,运气内功为二人疗伤。
石壁上的长明灯吐着火舌,飘摇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亮额头渐渐渗出的汗珠,终日不变的笑颜消失不见,侧脸俊美无俦却冷酷严峻。
随着内力的不断输入,钟意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乐无忧内息混乱,杂乱无章,内力却十分充沛,甚至可以称之为澎湃,大量的内力沿着脆弱的经脉乱窜,如同湍急的激流在狭窄河道中奔流一般,一不留心,便有经脉大乱走火入魔之兆。
他的体内绝不该有这样澎湃的内力,钟意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更何况,这内力透着一丝沧浪之气,分明是仙鸣山城的且共从容心诀。
钟意凝神静气,内力如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带起他体内急乱的内力,沿着浑身经脉游走,像细腻的温泉一般慢慢地温养。
不知过了多久,乐无忧体内狂乱的内息渐渐沉寂下来,钟意缓缓舒出一口气,松开手,猛地扭头,喷出一口浓血。
乐无忧体内这股内力太过刚猛,抚慰它所消耗的内力,不亚于刚才那场酣战,钟意抹去唇角的血痕,摇着头苦笑了一声。
从背后抱住乐无忧瘦削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后颈,磨蹭了两下,喃喃道:“阿忧啊,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你可千万不要也离开我……”
“放心吧,”乐无忧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美人儿长得这么俊俏,我怎么舍得离开……咳咳咳……”
钟意瞪大眼睛,一把将他转过来,看到乐无忧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猩红,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乐无忧唇边眼角都还残留着刚才的血痕,让他苍白的脸颊在飘摇的灯火下有了一丝媚气,一双剪水双瞳仿佛星辰大海,让钟意不禁看得痴了。
“唉哟,还淌金豆豆了,”乐无忧抬手抹去钟意眼角的泪痕,哑声笑道:“能看到钟堂主如此脆弱的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如果阿忧喜欢看,”钟意羞答答地提出一个让人十分无语的建议,“我以后每天都哭给你看,如何?”
乐无忧将他的笑脸推到一边:“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两人相互调戏了半天,乐无忧揉着太阳穴,有些烦恼地说:“我刚才……那些镇阁十将是怎么破的?”
钟意诧异:“你不记得了吗?”
“我脑中一片混乱,”乐无忧喃喃道,“现在里面还嗡嗡嗡地响,好像有一百个你在喋喋不休。”
“……”钟意破天荒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我记得那个骑马石像十分厉害,他一剑挥来,威压让我产生了幻觉。”
“那个石像应该是夏禹,那把剑是轩辕夏禹剑,传说中的圣道之剑,按理讲轩辕夏禹剑代表了智慧与仁爱,不该有任何邪魔歪道,至于幻觉,应该还是万鬼坟过云烟所致。”
回忆起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乐无忧脑中一阵钻心之痛,咬牙挺过这波疼痛,他看向钟意:“你也产生幻觉了吗?”
“嗯。”钟意点了点头。
乐无忧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钟意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湿漉漉的眼睛偷偷看向他,嗫嚅:“我看到龙凤红烛,阿忧一身凤冠霞帔,好看得就像从画儿里走下来的……”
“你可以闭嘴了,”乐无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心想你他妈拿我当傻子?
钟意羞涩的神情一扫而尽,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收敛了神色,说道:“你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为何内力忽然澎湃到犹如惊涛骇浪?”
乐无忧摇头:“我也不知道,轩辕夏禹剑的剑气击中了我的眉心,可是我却没有死,只感觉头有点疼,接着就有连绵不断的内力喷涌出来,经脉几乎承受不住。”
“头疼?”钟意皱了皱眉,伸出双手,□□他的头发里慢慢按压着头皮。
乐无忧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你叫什么?”
“你摸我脑袋我能不叫吗?”乐无忧伸手推他,“去去去,男男授受不亲。”
“别闹。”钟意被他推开,手指临离开头皮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一丝异常,“哎,别跑,我再摸摸。”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给人摸的。”乐无忧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却仍顺从地将脑袋送到他的手下。
钟意按压了几下,指腹仿佛摸到了一个小突起,不由得咦了一声,待稍稍用力摸去,乐无忧却浑身猛地一颤。
“疼?”
乐无忧脸色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有……有点儿。”
“这叫有点儿?这分明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钟意不敢再碰,心里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乐无忧哆嗦着嘴唇,担忧地问:“我头上怎么了?”
“以在下多年经验看来,”钟意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头有点扁,大概因幼年时期仰躺时间过长所导致。”
“……钟堂主,”乐无忧顿了顿,粗声道,“你认为在下打不过你吗?”
“哈哈……哈哈,别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习武之人也要讲道理。”钟意干笑。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乐无忧郁闷地抬手往自己头顶摸去,“我头上到底怎么了,一碰就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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