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卿虽然也觉得杜岫岩的表情与往日有异,不似平日般沉稳笃定,却怎么也料不到他的心思已经九转回肠至此,于是也灿然一笑,道:“如此最好了!几日未见大哥,正好今日一同去青莲寺,共赏路上的大好风光。”
傅文卿这一笑,杜岫岩只觉得自己全身立即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心里的担忧、别扭和难为情等各sè_qíng绪掺杂的感觉立即一扫而光。
不由点头道:“正是,如今青莲塘中的莲花开的正是最好的时候,去那里观赏一下,再品尝一下青莲寺的素斋和清茶,不失为一件乐事。”
傅文卿听他提起了青莲寺的素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来后不久,那一次去青莲寺,得了恒智禅师的青眼有加,特意赏了一桌素斋来吃,那个味道,当真是美味至极。
自己回到傅府之后也曾经多次模仿者素斋的做法——作为一个典型的“吃货”,傅文卿不仅爱吃美食,在做美食上面也是很有一些造诣的,如今傅夫人日常所吃的素斋,多是由傅文卿所做,或是设计好了教予厨娘们——但是很奇怪,无论做了多少次,总也是难以做出来青莲寺中素斋的味道。
食材还是那些食材,做法也是那些做法,但是味道就是总感觉差那么一点点。
这曾经有一度让傅文卿很是懊丧。
看来,青莲寺的素斋能够名闻天下,自是有他的道理在里面的。
自己上一次来有幸能够吃到素斋,是因为恒智禅师抬举,这一次有杜岫岩同去,说不得又能一饱口福了——看那日恒智禅师与杜岫岩的言谈,可知他们是老相识了,交情比自己深得多。
傅文卿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在青莲塘畔,自己第一次看到杜岫岩的样子。黑衣烈烈,昂然玉立,一脸凛然正气。
世事就是如此,千回百转,自己如今竟是与杜岫岩成了莫逆之交,且一同来这青莲寺进香。
这是当初那个在青莲塘畔低声吟诗的傅家千金傅清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吧?
世事难料,便是这个意思了。
傅文卿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早就听说青莲寺的素斋远近闻名,只有那有缘人才能吃到,如今托了大哥的福气,若是有幸能品尝一二,确实是一件快事。只是母亲的身体如今越发地不好,都说青莲寺的菩萨很是灵验,这一次去为母亲祈福,希望可以让母亲的病体尽快好转。”
说到这里,傅文卿神色黯然。
杜岫岩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孟浪了:傅文卿是因为母亲身体抱恙这才去青莲寺进香。心情自然是不好的,自己何以会看到傅文卿的笑靥就这般兴奋,以至说出如此不恰当的话来?
傅文卿为了母亲的身体忧虑不已,自己却还在这里因为他的灿然一笑而高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杜岫岩念及此,脸上全是歉意:“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只是我听李西屏大夫说起过,说是你母亲的病情虽然危重,但并非无力回天,且这段日子一直平稳,何以会突然加重呢?”
傅文卿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也正是我所忧烦的事情了。母亲是肝气郁结之症。最忌讳的便是心思沉重,偏生近几日我发现她老人家脉象沉迟,是典型的心思过重之故。如此一来,再添心病,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
杜岫岩看傅文卿峨眉微蹙,显是心里很是焦急,不觉也有些感同身受,于是柔声道:“俗话说母子连心,伯母有什么不好,你这个做儿子的多在他面前承欢膝下,她老人家自然就不会那么心思沉重了吧?依我说,这几日你竟是也不用去书院了,就在家里陪着伯母,这样伯母心情会好一些,你也好多放心一些。至于朱先生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不用担心。”
傅文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如此多谢大哥了。只是脉象是骗不了人的,从脉象中我便可以断定母亲是另有心事的,只是无论我如何问,她却总是不肯跟我说。我枉为人子,却不能替母亲解忧,真真是个不孝的。”
杜岫岩向来考虑的都是大事,何曾这么去揣摩过一个妇人的心思?都说情急关心,他见傅文卿眉头皱起的样子,竟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于是他在心里不知道第几千遍地提醒自己: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我没有龙阳之好,我关心他是单纯那种朋友、兄弟般的关心而已。
说话间,众人骑马沿着山路缓缓而行,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中,眼前就是哪一栋农舍,只是门前的菜地上却没有了侍弄蔬菜的老农。
杜岫岩看了一眼那个农舍,默然不语。
傅文卿自然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杜岫岩的坐骑大黑马,就是在这栋农舍之中,且那个老农看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若是平常无事,定会到这农舍中再去讨一碗水来喝。
只是今日不行,傅文卿心系母亲的病情,恨不得早一刻到了青莲寺,在佛前焚化了傅夫人亲手抄录的《药师经》,好让傅夫人的身子早一刻好受一些。
傅文卿原不信这些神佛之说,只是如今傅夫人信,只要她身子能够早日好转,自己是愿意去做这些事情的。
所以傅文卿也是看了那农舍一眼,然后驭着小红马直往山顶而去。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老农虽不在这农舍中,却是另有一批人在这农舍中商讨。
农舍大门紧闭,后院里却是摆着几张凳子。
肖老太君坐在一张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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