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心广场,偶尔有车过去。
顾西脑子也不笨,一听于自善说他还没有做,立刻说,“没有做就好,我是从对方那里得到的消息。这种事情,没有回头路。”
于自善:“……”
倒卖出土文物最高死刑,他又不是不知道。
顾西向车方向走,又说,“时间一晃,十年就没了。我现在就想每次回来,老朋友都好好的。”
于自善跟着她走,站在车的另一边,闻言手搭上车顶,笑着说,“你就特意要和我说这个?”
顾西对着他,含笑认真说,“绝对是!”
俩人上了车,顾西又说,“所以,就算你觉得我多此一举,也别觉得烦。美国国税局,后面会大力查这方面,风险太大。”
于自善说,“好,都听你的。”
车加了速,把顾西送了回去。
*****
于自善回到家,开了灯,把车钥匙放在门口木盘里。
外套扔在沙发上,手机响,他拿起来,简二万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喂——你过来看看吧,小乐喝多了,在这边又哭又闹。”
于自善松开领带,去解衬衫纽扣,“让他闹呗,你们还都在?”
“当然。谁敢放他一个人。”
于自善倒了一杯水,对上镜子,就是一张皱眉烦躁的脸,他说,“没出息。等着。”
拿了车钥匙,于自善又一路开回去。
到的时候,钱小乐正抱着一个酒瓶,趴在桌上哭。
鼻涕眼泪的,好像痛失爱人。
另外几个大男人,很无语地坐在旁边陪着。
于自善给逗笑了,“你哭就哭,好歹注意点形象。”
“你懂个……屁。”钱小乐哭着嘟囔,伸手又去拿桌上的半瓶五粮液。
旁边汪睿连忙抢过,隔空递给郑开明,郑开明放在赵宣手边。
钱小乐对着于自善说,“谁像你,你就会躲被窝哭。”
于自善拉了椅子坐下,笑容淡去,“躲在被窝哭至少不给别人找麻烦。人长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该知道,怎么不给别人找麻烦。”
钱小乐抱着酒瓶呵呵地笑,“多可怜,保真也是这种人,从不给人找麻烦。”
赵宣拿着茶壶给于自善斟茶。
于自善看着那热茶慢慢倾进茶杯,两小时前,这个情景的时候,顾西还在他身侧。
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一辈子,他和她的距离,也不过是那样般。
最近的一句话,也不过是,“好,都听你的。”
钱小乐歪在桌边,脑袋枕着酒瓶,看他,“你说,你知道为什么说那话吗?”
“什么话?”于自善已经忘了。
钱小乐说,“就是成熟的人,都知道,应该学会不给别人找麻烦。”
“不知道。”于自善摇头。
“是因为太见外!”钱小乐肯定地说,“她对咱们见外,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我不拿你们当外人,才让你们见我的丑态!”
于自善沉默,旁边简二万递过来香烟,他接了,赵宣划拉打火机给他点上。
于自善吸了一口,抬手,点着面前的玻璃杯,“满上。”
视线是赵宣手边的那瓶五粮液。
******
于自善喝多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又回到那一天。
他们被赶出国。
来人说,“没什么七爷,是顾小姐和你们开玩笑的话,她是琦爷的太太。”
桌上一张照片,上面合影的几个人,彰显出显赫的背景。
赵宣简二万,醍醐灌顶,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
程琦,原来有那样的背景。
虽然他爸现在退下来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正是这话。
而保真曾经做的一切,也好像都有了解释,是为了讨好男方家,为了把草根的自己嫁入那样的家庭吧?
他们必须走,也只能走。
在权利面前,只有势力可与之抗衡。
人虽然走了。
却是此生最大的耻辱。
于自善不甘心,他们每个人都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不单纯比背景权利的时候,他们也是天之骄子。
心里满满地不甘,可又能怎么样?
搭上那些美国人,是巧合,也是他苦苦寻找的。
树大根深的古董商,明面有英美的拍卖行,实际上,却是做着古董走私的生意。
甚至还帮富豪用古董避税。那些贪婪自大的美国人,挣钱却为富不仁,甚至不想给国家交税。当然,在他们的逻辑里,税收也是掠夺。
他努力经营,只为足够强大,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也许还有更深层的希冀,
他要遇上她,问她一句话,她对他们,到底是纯粹的利用,还是也有一份真。
却没想,最终,四年后,他有了势力,能派人找她的时候,却是她死在平城的消息。
她没有,以他们猜测的,以一个平凡的身份,守的云开见月明。
也没有,用那令他日夜嫉妒的方式,留在她心爱的人身边。
竟然是被放弃,扔在她出生的小地方。
开着一个小水厂。
最后被无良开发商,害死在一堆瓦砾之下。
而她珍视心爱的那个人,竟然是背后出钱,给那个无良开发商的人!
照片中的夕阳发黄,一堆强制拆迁后的破败。
32岁的她,死的凄凉。
而她的男朋友,养了一堆,比她年轻的女孩子,眼看都要毕业了……
他能做的,就是为她报仇。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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