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之地。
瘟疫摧毁了许多东西,从最简单的到最复杂的。过去再落魄的村庄,也总会有一段干硬的路面,或者用来聚会的圆形场地。不过现在,即使最为繁荣的村子,也不免沦为荒芜之地,教士们前往村庄的时候,不得不依靠农夫们背着走过泥泞不堪的路面。过去被作为风景的高墙一样的树丛,现在显露出了因为没有人烟而倍加yin森的气息。许多乡间的小路都消失了,野草茂盛地生长着,人走过的时候,衣服上会沾满草叶,并且被露水打湿,即使在中午的时候,路上也总是雾蒙蒙的。
狐狸和野猪不再惧怕人类,即使猎犬也无法将它们惊退。许多地区报告说几十年来重新出现了狼群,而治安官却派不出一个士兵去组织猎人们围捕了。粮食欠收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无数的粮食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面错过了收割的时机,白白的烂在了土地里面,这让四野里充满了一股怪异的**的气息,遍地都不正常地生长着妖艳奇怪的花朵,还有许多人们以为早就根除了的野草。
巫术开始在教士兄弟们无法顾及的角落里面恢复过来,某些村庄里面开始崇拜一棵据说能避免瘟疫的树,有些村庄开始恭敬地称呼一位铁匠为先知,还有些村子被山上迁徙来的异教瓦兰人占据,他们立起了石块,并在上面雕绘着恐怖的人脸。这些报告塞满了修道院的院长室,不过院长没有关心这些问题。
这一段时间,他像是一个裁缝一样。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上打上补丁。
前不久,他派哥特总管恢复了河边的一处磨坊。
这处磨坊的年代已经没有办法考量。在本地教堂最古老的记录里面,这座磨坊也早就存在了。这座磨坊最早的名称是圣洁白牛磨坊。这肯定是禅达时代留下来的名字,那个时候的禅达人还崇拜者鸡和牛,会用葡萄去献祭神灵。之后,这座磨坊就被称作白牛磨坊了,不过在十几年前因为战火已经被废弃了。本地的农夫们修好了它的一个碾磨屋,不过没有一个零件是好的,全部都是农家自制的木头货,隔几天就要更换部件,磨面粉的效率也非常的地下。需要外来磨面的农夫整天整天的守在一边,农夫经常因为顺序问题而争执打斗起来。
哥特总管抵达这个地方的时候,一些守卫在这里的农夫拒绝让哥特总管调查磨坊。他们占据了这里,并且通过自己的磨坊向前来磨面的人收费。哥特总管出示了声明修道院拥有磨坊的契约书,但是农夫却往上面吐口水。
“胖子!”农夫对哥特现身恶狠狠地说,“带着你的纸片滚回去,你们有十年的时间没有管过这个地方了,现在我们刚刚修好了这里,你们就要夺走它?想都不要想。”
“我不是想要你们的破烂。”哥特心平气和的打量了一下这些农夫修建的机器。“这些东西每一次转动都会磨损自己,一个月就要换新的轴承。而且它的转轴非常的不合理,一天的只能做过去半天的活。我说的没错。”
农夫根本就不在乎他怎么说,“那又怎么样。木头又不要钱,我们自己就能做。我也有的是时间等它慢慢的把面粉做出来,这比什么都强。”
“而且你放着一条河在旁边不用。却要用畜力和人力,”哥特总管用肥胖的手指戳着农夫的胸口。“你在浪费上帝给我们的东西。”
“又是这一套鬼话,”农夫和他身后的人拿着草叉河木棍虎视眈眈。“用上帝来骗人,然后又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你来试试。”
“我不会试的,”哥特总管退后了一步,仰望着看着磨坊,又四下看了看周围的河岸,自言自语的说,“的确是禅达人的手艺,几乎没有浪费这里的一寸河岸土地,上游和下游几十里都没有更好的地方了。这里有五个碾磨室,你们连一个都用不完,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争呢。我们已经失去够多的人了,每一个人都不能随便浪费,你们爱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不过我劝你们要尽快去另谋生计,我保证,你们的机器以后很多年都不会再有一粒麦子放进去。”
哥特先生带来的几名瓦兰士兵对于这种克制非常的不满,他们认为只要抽出自己的剑就能把这些农夫都赶走,只要谁敢反抗,就把他收拾一顿。
“总管大人,”一个瓦兰老年士兵对哥特说,“这些笨蛋的嘴不干不净的,我可以帮你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钉在柱子上,下次他们就不敢随便说话了。或者不用割下来,直接从他们的嘴里拉出舌头来钉上,那样更带劲。嗯?你怎么看。”
“没有用的,”哥特说,“他们没了舌头,就会让自己的儿子说,并且永远的说下去,说个不停。你们站好岗就可以了。”
士兵们只能摇头走开,把剑收在了剑鞘里面。
这里远远的能够看见修道院的高高的塔尖,能够听见远处的人们彼此喧哗的声音---有接近九十个农夫、工匠还有一些教士在洛萨兄弟的带领下正在尝试修复破裂的桥。人们在周围修筑了简单的营地,这让农夫和工匠们比较的好奇,因为这个势头看上去好像是要长期的呆在这里的,修道院的院长准备修筑多长的一条桥呢?前几天,更让人们吃惊的是,修道院的院长并没有派出士兵去城市里面搜捕逃亡的农夫,而只是给一些教士兄弟配上了牛车和许多誊抄好的招募告示,让他们前往城市去张贴,并嘱咐他们在返程的时候购买所需要的一切物资。这些牛车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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