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升华,存在,圆满死去,
还要计较什么获得与失去呢?
那步履蹒跚的人,带着伤痕享受着奋斗。
就算死去,他也在静默中梦着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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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多么脆弱的种族呢?
身为曾经的人类,知北非常清楚这一点。
那肉制的身躯,沉重、脆弱、极易疲劳。奔跑会导致喘息,攻击会感到疼痛,就算是无所事事,病害也会让你受伤。毒,可以置人于死地;石,也可以置人于死地;就算是针,亦可以置人于死地;这世上一切比人大的,都能让人的生命结束,一切比人小的,也能让人的生命结束。
似乎这宇宙中的一切,都对这诞生在地球上的渺小生命怀有着恶意。无论什么,都能让鲜活成为墓碑。
用芦苇来与人类相喻,以体现那极致的脆弱,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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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暝里,天上下着可怖的大雨。
那是如同帘幕一样的大雨,让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模糊。
黯淡的光线中,知北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清他们的话。
一切都像在离他远去,那倾盆的水将时空慢慢拉远,直到把每个人都孤立于每个人的世界。
这大雨就像是牢笼,像是监狱,将每个人都囚禁在陌生的孤独里。
那样的感觉令人痛苦。
不只是冰冷在肌肤上弥漫的麻木感,不只是沉重在背脊上攀爬的疲惫感。还有由人的无意识所带来的压力,近乎让人崩溃的心理压力。
这是折磨。
将这令人窒息的暴雨说成是神灵加诸于人的磨难,未免太过于贴切,以至于人们都忍不住将敬爱变成了畏惧。
是啊!人类既不是神灵,也不是妖怪,只是脆弱至极的人类罢了。
但是,知北却在这什么也不是的人类中,听到了疯狂的话语。
“比赛将要继续,圣菩提大人,请您再次为大家点燃火炬,这次估计要拜托您多用一些法力了!”井造苍老但坚定的声音透过了连绵不绝的雨声,传到了知北的耳中。
他们疯了吗?知北的心中不免冒出这样的想法,在这连路都无法看清的暴雨中,还要继续奔跑吗?还要继续比赛吗?脆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横倒的树木砸死,随时有可能因为疏忽而摔倒断折。只需要短暂的无力,完整便将不再完整。
这样的雨最多只能让人恐惧,让人敬畏自然的天威,但这坚定的继续,却让这暴雨充满了绝望。
“我知道了,诸位,请再次到我的面前!”圣菩提淡淡地说道。令知北惊异的是,圣菩提居然没有阻止这样的比赛。
隔着雨幕,圣菩提察觉了知北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阻止不了他们,因为,神灵的祭祀是不允许中断的,而且,他们深信着,幸运总是伴随着不屈的意志,神灵的暴雨,恰恰是奖赏的前奏。因为无法阻止,所以,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地为他们点燃明灯。如何,行者,您还要参加吗?”
“当然要!”知北将木棍递到了圣菩提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答道。知北不喜爱轻易地认输。
“彭,噼里啪啦。”一蓬微小的火焰,带着令人温暖的橘红色,浮现在了知北的面前,它在狂风中摇晃着,不服输地发出着微不足道的喊叫声。
很快,男人们都举起了火把,聚到了竹楼之下。
而女人们则从家里举来了遮蔽的油布,远远地待着担忧观望。
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暴雨中的竞技。
——————奔跑的分割线————————
雨中的疲惫,是平时的十倍。
狂风卷着寒气,冰冻着知北的五脏六腑。雨点用力地拍打着他浑身的肌肉,眼前变化的景象都像浸在墨中,让他的眼皮刺痛得忍不住合上。最难以忍受的,还是喘息的肺部在那湿润的闷塞感中体会到的撕裂的剧痛。
他是在奔跑,亦或是在爬行,还是在泥水中匍匐。
知北已经无法思考,只有劳累与缺氧带来的痛苦,让他面前维持一点清醒,让他咬着牙往前挪移。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没有人,因为他听不见除了雨声之外的其他声音。
到了吧,快到了吧!应该到了吧!
心中鼓动着渴求的想法,知北驱使着只属于自己的玩偶前行。
突然,似乎跨过了什么屏障,耳边突兀地充斥着鼓噪的欢呼声,密密麻麻的人影浮现在了雨做的荧幕上。
他看见了,那高高的竹楼,还有上面攀爬着的男人们,一个都没少。
他们的身躯在飘摇的风雨中显得渺小,但那鼓动着青筋的手臂像磐石一样坚定,抓住竹竿,往上攀爬。
他们攀爬,攀爬,咬着木棍向上攀爬!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眼中闪动着虔诚的火光。
但是,知北尚未来得及感叹,意外便发生了。
在那眼角的余光中,有个身影从人群的最上面摔下。
白花花的胡子和头发被狂风撑起,但依然无法阻止疯狂的坠落。那是渡边健太郎,他年纪大了,在剧烈的奔跑后,本就已经十分疲惫,但为了争那个第一,他依然义无反顾地攀上了竹楼。
他实在太累了,手也抓不稳了,所以才从竹竿上滑下。
这一滑,便是绝望的坠落。
他坠得太快也太突兀,以至于所有人都来不及帮助他,回过神来的圣菩提已经闪身,但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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