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到后不久,徐阶携夫人落座主席,寿宴正式开始,美酒佳肴,陆陆续续摆满了众人面前的桌案,当然也少不了寿宴的标志——寿桃和寿面。
觥筹交错,师生尽欢。
徐阶提了三杯开场酒、撒了一把狗粮之后,众学生开始向师娘祝寿并献上寿礼,不过对于寿礼,徐阶替夫人做主,都一概的婉拒了,挥手让人在宴席中央摆了一张几案,捧出文房四宝。
其意不言而喻。
众门生依次上前献诗作词贺寿,一显身手,一时间宴席成了文坛盛会。
论写诗作词,在场的众人没有哪一个不在行的,祝寿佳句频出,赞颂声不断。
其中张居正所作的祝寿诗,引发了寿宴的第一个高潮。
《贺师母》
东海抛筹不计年,
人间寿域拓三千。
与君更作嵩山祝,
北斗南箕两比肩。
张居正的这一首祝寿诗仙气十足,又寓意美好,间接又赞颂了徐阶和妇人并肩和美、举案齐眉的伉俪之情,得到众人一致好评,寿宴上惜字如金的徐夫人也微笑着道了一个“好”字。
接下来众人按照座次依次上前作诗祝寿,轮到朱平安时,徐大少徐璠上前插了一杠子。
“子厚,如果你能作上一首令人拍案叫绝的祝寿诗,你今日迟到的三杯罚酒就可以免了。不过,若是你做不出的话,那三杯罚酒,就可要变成六杯了。我知道子厚你酒量不好,特意想出这个一个主意帮你一把。怎么样,够兄弟吧?”
徐大少神出鬼没般突然出现,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冲着朱平安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
“世兄,你还真是够兄弟……”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从牙缝里溢出一句话,这种场合、这个时候压根就拒绝不了。
“客气什么,都是好兄弟。哦,对了,也不能让人觉的我太照顾你,这样对你我都不好。这样吧,就给你一盏茶时间吧。来,子厚,快写吧。”
徐大少嘿嘿笑着,不容拒绝的将毛笔塞到了朱平安手里,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嘴上歉意,脸上却笑的跟狗尾巴花一样,嘿嘿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子厚,一不小心一口就喝了半杯啦……”
“世兄,可别呛着……”朱平安嘴角都抽搐了。
见状,徐璠笑的更灿烂了。
朱平安对于自己的酒量很清楚,如果真的喝六杯酒的话,自己就要躺着回家了。
那就只剩下做一首令人拍案叫绝的祝寿诗这一条路了。
可是
做一首祝寿诗不难,可是做一首令人拍案叫绝的祝寿诗,这就很有难度了。
况且,有张居正那一首诗在前面,难度就更大了。
那么。
既然常规路子不易走,也就只能不走寻常路了。
朱平安执着毛笔,理清了思路,开始在这个方向上构思,几乎同一时间,清朝时期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的一首贺寿诗涌上了朱平安的脑海。
真是瞌睡送枕头。
朱平安心中一动,好,就用你了。
主意既定。
那么。
各单位。
注意。
我朱平安要装逼了。
朱平安执着毛笔蘸了下墨汁,写了题目《贺师母寿》后,接着笔不停的又另起一行写了正文两个字:
“奈何”
奈何,这两个字一出,周围围观的同年们无不相视一眼,一阵阵惊讶。
“奈何”意为“怎么办、对付”,这个词可不是一个积极向上、喜庆、祝福的词语,这是一个沮丧、无奈的负面词汇,这个词怎么可以用来写在祝寿诗上呢。
状元郎不会是生徐大少的气,故意膈应人的吧?!
不会吧,虽然徐大少的做法有些强人所难,可是状元郎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几杯酒嘛,至于这样耍小脾气吗。
再说了,这是什么场合啊,在这种场合耍这种小脾气,朱平安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徐师对他朱平安关爱有加,在朝堂上也是多方呵护,让我等羡慕不已,心里面还怪老师偏心,可是呢,他朱平安是怎么回报老师的,竟然在师母寿宴上赌气写“奈何”这种不吉利的话,他朱平安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围观的门生,不少人面露怒容,对朱平安怪罪不已。
张居正也是微微吃惊,不过他的吃惊与其他人不同,确切的说是好奇。张居正可不认为朱平安会赌气使小脾气,他只是好奇朱平安以“奈何”为开头,怎么写出一篇祝寿佳作来。
“咳咳……子厚,你……”
在旁边喝茶计时的徐璠,看到朱平安写的“奈何”这两个字,吃惊的茶都喷出来了。
朱平安身后的张四维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又摇头笑了笑,子厚你又来了......
“咳咳,子厚,你怎么手滑了呢。”
王世贞关心则乱,看到朱平安写的无奈二字,不仅为朱平安捏了一把汗,悄悄上前扯了扯朱平安的衣角,打着哈哈替朱平安找了一个借口。
不过,王世贞不擅长说谎,替朱平安找个借口,倒是让他脸红的不行。
手滑?
你也真敢说,你来手滑一下试试。手滑最多滑一笔,还能滑出来两个字?
围观众人听到王世贞给朱平安找的借口,俱是无语。
朱平安回头悄悄的冲王世贞眨了下右眼,王世贞被朱平安眨的一愣,然后瞬间恍然大悟,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子厚这个家伙,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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