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哆嗦了一下,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太子这句话形容的非常贴切,因为的确就是这么回事。
他不在漠北,所以也并不知其中那么多枝节,于是也不明白为何爷出事儿的消息传过去,太子妃能淡定成那样。
最终太子爷恼怒之下,笑意温和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四下之人都清楚,太子爷这是和太子妃发生了一些家庭中的问题,应该不是他们能左右,于是都没敢吭声。这会儿,小琛子端来了一盆水,伺候太子爷净脸。
他如玉长指伸出,清洁面部。
半瞬之后,已经清洗干净,原本就极为冷艳的脸,在这般清洁之下,如同蒙尘的美玉再被揭开,透出冰山的一角,令世人窥见最美的颜色,比方才还要美上几分。
修容术,五官没有任何改变,但却转化了立体感。
曲席倪这会儿,也问出了自己纳闷了半天的问题:“殿下,对战尉迟风,您为何要用修容术?”虽然他很明白,爷的事儿,他不该问就该不问,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君惊澜净脸之后,随手将布巾扔到一边,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回答这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自己当初假扮过女人,欺骗过尉迟风的感情,所以不敢完全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眼前,以至于从此名声扫地,于是便用了修容术,让尉迟风远远看着,绝对认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他不说话,曲席倪自然不敢再问。
青枫在一旁有点担忧的看着,不知道爷是不是打算收拾一下太子妃,但是看了很一会儿之后,发现他没有这方面的迹象,于是也淡定了下来,不再看了,默默的退下。
也就在这会儿,太子爷眼角的余光,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正在慢慢后退,魅眸中幽光一闪,已然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山崖之下,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却没有出手。
任由这件事情在眼底发生,也罢,就当是给独孤城和冷子寒师父一个面子。
……
太子爷这次没收拾澹台凰,但心中却或多或少憋了点气,于是他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消息传到漠北的时候,晚了好几天。
澹台凰听从百里瑾宸的建议,唱歌,游玩到快疯了,才收获了这样一个好消息!
一时间也很为自己没有二逼的伤心哭泣而开心,同样也因为自己没有没听王兄的话,跑到北冥去添乱而自傲。然而,伴随着这个消息的,便是尉迟风在山崖之下,被巨石掩埋,就连尸体这玩意儿也没找到的消息。
这对于澹台凰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影响,不痛不痒。但对于韦凤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不日前苍昊出事,如今尉迟风也出事。
从殿下回北冥将要亲自对战尉迟风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猜到了今日。而澹台凰不日前的话,也像是一句魔咒一般,印证了如今发生的一切。
她会知道尉迟风死后,她会如何的。
夜鹰这几日也传来消息,说苍昊身亡的消息,和那把染血的剑,送到玉蔚雪面前的时候,她当即便晕了过去。随后君惊澜亲自将苍昊的剑,葬入了宗政家的陵墓,又寻了个极合理的理由,将玉蔚雪送回了玉家。可玉蔚雪从此以泪洗面,绝食了好几日,最终是玉母以死相逼,她才肯吃饭。
而她韦凤,在听闻尉迟风死讯的时候,只镇定的颤了一下指尖,随后手中的杯子滑了出去。接下来两天她没有说话,只睁着眼,坐在营帐的门口,昂首远眺,看着北冥的方向,看着尉迟风陨落的那座山的方向。
澹台凰出门的时候看见过她两次,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终究会走,因为这时候的韦凤,就如同当初在雪山下,等着君惊澜回来的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要用生命去烧灼的爱情。
最终她没料错,第二天的夜晚,韦凤走了。
留下了一封信,放在澹台凰的桌案上。彼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冷,入了秋。澹台凰裹紧了披风,坐在床上看完了她的信件。
“女皇陛下,韦凤自知自己是错,断然不该前往。但我不信他已死,所以实在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我与他之间,原就是一场不该有的孽缘,如今一步走错,却无论如何不能回头。韦凤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女皇原谅,不论最终能否找到他,韦凤都将告知陛下韦凤的最终落脚处,任由陛下处置!”
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照在这信纸之上,澹台凰一字一句的将信件看完。随后,她有点无奈的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似乎都散了。
成雅,绝决而激烈的离开。凌燕动了情,看如今这样子,也终将随着独孤城离开。韫慧将为人妻,以后当跟着炎昭,也不再能随着她四处拼杀。绝樱和半城魁回了东瀛,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独孤渺弃她而去,走得干脆,还带着恨意。如今,就连韦凤也走了。
那些在最初就跟在身边的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自己身边离开,徒留下自己一人品味孤独。她大抵明白了什么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一生能遇见的人很多很多,相持相守的人,也很多很多,但能长久陪伴的人,太少太少。
她咳嗽了一声,似染了点轻微的风寒,这个秋天也的确有些寒凉。
东篱看了她一眼,弯腰开口道:“太子妃,如果现下派人去追韦凤的话,一定能追上!您看呢?”
澹台凰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必了,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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