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两眼一亮,她正愁着怎么样不把华氏透出来,没想到这辛乙竟这么上道,意思,分明就已经是分明嘛!那倒也是,她才十岁,自然不可能替自己讨这种方子,而沈宓至今无子,她要讨很可能就是替华氏讨了!
她不由对这个风度翩翩又聪明通达的管事肃然起敬,韩稷留了这么个妙人在侧,真的是把他当管事而已吗?当下连忙点头:“先生有此美意,自然是好!”
辛乙笑笑,不慌不忙地照昨日的样子替她换了药,然后就水洗手。
沈雁对胭脂耳语了几句,胭脂便就走到正殿这边,与华氏道:“姑娘说奶奶请平安脉的日子到了,眼下没有别的大夫,为这点事又不便去太医,不如就顺便请辛先生代劳可好?”
护国公夫人道:“辛乙还会开方子?”
辛乙已经从珠帘内走出来,含笑揖:“回夫人的话,小的不会开方子,只是略懂脉象而已。方才沈姑娘非说信得过小的,这才敢斗胆一试。”
护国公夫人笑道:“原来只懂脉象。”
脉象这种东西说深很深,说浅很浅,但凡本医书的,兴许都能称自己懂得脉象。护国公夫人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见着薛晶韩耘又在猜午膳有什么菜吃而大伤脑筋,不免又被移开了注意力去。
华氏这里道:“既有这么巧的机缘,那就有劳你了。”
扶桑拿来方帕子覆在她腕上,辛乙搭了三指上去,凝神侧听起来。
韩耘凑过来要点心吃,护国公夫人分别拿了一块给他们俩,辛乙这里就已经探完了。
“怎么样?”夫人含笑道。
辛乙亦微笑回应:“小的测到沈夫人脉象偏弱,应是有些虚寒之症。也不知道准不准?”
护国公夫人笑道:“这倒是准的。我样的日子就披上了小袄,可见畏寒。”不过也不算什么,十个妇人里头恐有七个虚寒,只是程度不一。
华氏这里让扶桑赏了辛乙,辛乙也没拒绝,称了谢便就回到珠帘这边桌后坐下。
沈雁神不语,遂道:“先生可么来?”
辛乙张嘴欲说,目光落到她身上忽然又止住了,改说道:“我就是说出来姑娘也未必懂。我这里给夫人开个方子,姑娘若是信我的,每到夫人月事停止之后第四日让夫人服下,每月服三日,连服三个月,再试试——”
后面“同房”两个字却万万说不出口了。但不说又怕她弄错,回头节外生枝,遂顶着一张烫红的老脸补充道:“姑娘这么跟夫人说,夫人自会明白。”
用得着他说,她也明白!不就是行房么?
沈雁了然地点头,但仍装着迷糊:“总之先生怎么说的,我就照搬给母亲听便是。”
辛乙放了心。
这里提笔凝神思索半晌,一挥而就便出了张方子来,递给沈雁道:“捡上好的药材,按量煎服。半年之内若无消息,再来寻小的开个方,通常只要经络未堵,最多三个方子,必有转机。”
沈雁接过来,都是些寻常滋补的药物,有几样虽然面生,但也不是没见过。听得他这番话,心里高兴得得什么似的,遂就仔细收好入袖,又让福娘拿来两张银票,塞给辛乙道:“一点心意,先生切莫嫌少。”(www.iuu123.com 爱优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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