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前两步,接着道:“今日我若不回来,佩宜所受的委屈只怕又会像从前一样,就这么被轻飘飘揭过去罢?我的雁姐儿今儿只怕也受了刘氏这贱妇的责打,而母亲回头还要来跟我数落她们娘俩的不是了吧!”
他抬起手上的马鞭指向门外:“我若不回来,这表面一派祥和的家里头实际是什么样子,我是永远也没办法知道!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家风端正,什么叫世家大族的规矩?佩宜确是出身商贾,华家也没出过什么高官名士,可是人家从上到下有仁有义光明磊落!
“你佩宜,不替她主持公道不说,反而怪责她不守规矩,反而对作恶多端的刘氏诸多庇护这是何道理!”
沈宓咬牙切齿,浑然已不见了素日的从容。“难道在母亲的眼里,沈家的规矩真的就是你自己吗?”
沈夫人翕了翕唇,竟然说不出话来。
前浑身上下透着冷意的他,她似乎又多年前为了要娶华氏而跟她顽抗的他,但那个时候他只是倔犟,并不曾愤怒,眼下愤怒的他,忽然激起她心底那些老旧的回忆,使得她心底的心虚未曾褪下,那股恨意却又重新升了上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责怪我?”她逼上去,沉着声,凝着眉。
十年前她已经妥协过一次,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会再妥协!
“我不是责怪你,我怎么敢责怪您?”
沈宓声音轻飘飘在响彻在屋里,“我只不过在想这个家到底还是不是我印象中讲究忠孝仁悌的那个家!刘氏是您的儿媳妇,佩宜也是您的儿媳妇,可是您袒护着的那个儿媳妇不止算计着我妻子的财产挑拨着我们夫妻矛盾来谋害她事后更恼羞成怒嚣张到要来打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在母亲心中算是什么。是个可以随意愚弄的傻子?还是你们私底下的一个笑话?
“我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保护不了,我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们受过你们多少拿捏,我只知道这一次差一点点我的人生就被你们给毁了!若不是你纵容包庇,刘氏哪来的这胆子针对佩宜!
“今日刘氏图谋杀害的是我的妻子,她被人欺负只能证明您的儿子我没用!我被人这样算计,我的尊严被你纵容出来的人这样践踏,您觉得舒服吗。高兴吗?”
沈夫人面沉如水。紧盯着他。
她从来没见过沈宓这个样子,她曾经预测过华氏死后沈宓必然会伤心,可是再伤心。她相信也会有缓过来的时候,华氏自杀而亡,错不在沈家,沈宓还年轻。有作为,而且又没有儿子。将来不知多少的名媛贵女会愿意上门当他的填房。
所以她对于沈宓的将来,是不大担心的。
可她没有想到,刘氏把事情把办砸了。办砸了就办砸了,她想着反正有她出面。找个由子把刘氏保出来便是,华氏又敢说什么?可她万万没想到被她支走的沈宓居然赶在这当口回了来——他是怎么回来了?是谁去送的信?
是沈宓自己,还是真如刘氏猜测的那般。是沈雁?
可是沈雁才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她如何会猜得她们这个计划而提前作好准备?她的目的是让华氏的“自杀”对外有可原。所以刘氏会在二房里弄出什么动静对她来说都不要紧,因为只要华氏死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刘氏露的马脚再多,她也会给她擦屁股。
她能保证在刘氏被打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们揣着这心思,那么,沈雁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会真如华氏说的,只是从她上门赔罪那事就能猜出这么多端倪?
她往沈雁
沈雁也冲她,并且咧嘴笑了笑。
沈夫人目光随之变得深沉。
这丫头何时何地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难道这只是她的假象?她又想起陈氏送珠花给她那次,她心下陡然又凛了一凛,难道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被她蒙骗了?!年仅九岁的她竟有这样过人的心智,把身边事此之透彻?
不,不可能。不是她,一定是沈宓!
可是想到这层,她的心又更加寒凉了,她的儿子明知道这一切,却还装得若无其事,等着她这个母亲钻进来——或许他还不知道她才是幕后主使,又或许已经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分别?她到底暴露在了他眼里!
“二哥?”
正在静默之间,门外忽然传来道懵然的声音。
沈夫人回头望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个白衫墨发的男子,眉目清秀,丰润的双唇露出几分优柔,眼下他神情讷然地望着屋里,却是本该呆在寺里的沈宦!
这当口,他居然回来了!
她猛地往沈宓沈宓却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他指着地上的刘氏,以及已然被黄嬷嬷带进来的卖平安石的丫鬟,冲沈宦道:“你过来!刘氏妄图杀害你嫂子,被你嫂子捉了个正着,再加上先前她与人勾结坑害我一事,你今日给我个说法!”
“什么?!”
沈宦听见这话,立时变了颜色,走向刘氏。
“不!我没有!他们在诬陷我!不信你问太太!”
刘氏见着沈宦出现,一张脸顷刻变成死灰!她慌乱无措地爬起来,跪爬到他面前,扯住他衣袖。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知道沈家长幼之间极守礼仪,如今沈宪死了,沈宦沈宣便皆以沈宓为尊。沈宦若是相信她对华氏下手,如今又被沈宓逼着讨说法,他是一定会休了她的!
沈宦显然也被这消息弄得乱了方寸,他匆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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