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而胜，一战而废。
程道心，修炼失衡，孤注一掷，他的所有修为全部倾注在大光明符，一符之中，一战尽出，修为几乎耗尽，已无再战之力。
如此，程道心目前的身体还算是康健，修为也可以重修，仍然可以制符，但是若想恢复到今日之战力，即便苦修数十年，都未必能够恢复。
他等于废了。
“给你。”
一枚小小的血红色的符箓，康厉的幻杀符；一枚纯白色泽的圆形符箓，程道心的大光明符；一枚青色玉简，里面记载了大量的光明宗历代宗师，对于大光明符的研究成果，如何制作、如何运用、种种奇思妙想。
已然如此，文质彬彬的程道心显得很平静，他对童明说：“你炼气又炼体，修符的同时修为也在不断增长，你的修炼，平衡适度。童明，你前途光明不可限量，这些送给你，希望日后对你有用。”
童明郑重道谢，接过。
然后，程道心闭目静修，自我调整。
艾可可冲着童明温柔一笑。
这一笑，吓了童明一跳。
不正常。
艾可可因为宗门被灭性情大变、身材大变，变得干瘦骨感和冷酷。
所以巨石城大家见面以来，她对于童明几乎没有笑容，彼此交流也只是就事论事，关注点只有一个：如何灭杀妖默。
此时，艾可可，小美女，居然，冲着童明温柔一笑。
童明反而心情沉重起来，他感觉不妙。
“我的确是在虐待小动物。”艾可可的语音柔缓，悦耳动听，但是她所讲述的内容却令人震惊，简直就是残忍：“我用了‘强灵水’，这是一种强制怪兽进化升级的药水。唉，对于驭兽宗门来说，此乃禁药，药力凶猛且不太稳定，如此，造成怪兽……”
童明了然。
之前，飘渺蝶急速进化为魔鬼蝶，灭杀了张雷、卢勇，但是随后大量坠落死亡。
黄金蟒的正常长度不到十丈，但是今日居然长达三十丈，然而它吞吃了另外两名大地宗的主事之后，此时此刻已然急剧萎缩。
震山吼，全力激发声波震荡威能，尽管诛杀了分念期四重的邱长老，但是它自身也因为过于剧烈的进化提升，无法承受而自爆。
驭兽者，指挥驭使怪兽斗战，不是只打一次，而是需要长期、多次、反复斗战。那么对待怪兽，自然需要精细呵护、彼此心念沟通、就好像伙伴一般，方能长久和逐步提升战力。
使用强灵水的必然后果：短时间内强行提升怪兽战力，却彻底的、永久性的、不可恢复的从根本上损害了怪兽的血脉、肌体、寿元，简单来说，战一次就废了。
对于一名驭兽者来说，自己的怪兽战一次就废了，那么一次之后的下一战，还有什么？
“我只有这个了。”
艾可可取出一枚鸟蛋一枚玉简，递给童明，告知：“你还记得在魔蚀谷，我们捡到的愤怒小鸟吗，后来我又孵化出了好几只，我都给它们灌入了强灵水……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再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它便成熟了。”
童明当然记得：仅仅麻雀大小貌不起眼，但是，它是荒野之中最疯狂的、最容易失去理性的、最敢于拼命的怪兽。
“不。”艾可可似乎知晓童明的想法一般，她纠正道：“后来，我一直在研究它们，才发现这些愤怒小鸟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了某种变异，它们已经异变为一种独特的、前所未有的、任何驭兽典籍之中都没有记载的，奇妙物种。”
“这枚玉简之中记录了我的所有研究心得，以后，童明，希望你继续研究它，爱护它，不要像我这样，唉。”
童明心情复杂地接过，默默地放入自己的芥子袋中，他觉得程道心将幻杀符、大光明符等相赠，艾可可又将愤怒小鸟的鸟蛋相赠……怎么他们都好像临终嘱托一般，不对啊。
“不，我们一起冲出去。”
童明大声道：“这个该死的坟墓一般的破法阵，所耗费的法能也是巨大的，不可能长时间的维持，所以我们耐心等待。等待这个法阵自行衰减乃至终结，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冲出去的最佳时刻。”
“你可以，我们不行了。”艾可可凄然一笑，轻柔道：“驭兽者没有了驭兽，我也就凝脉期二重的修为，不行。”
另一端，闭目调息的程道心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微微摇头，显然他也觉得不行。
恍然，又一个身形穿越巨吞法阵，化入春香楼，是肖岩。
童明很是意外感觉惊喜，他和肖岩已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但是，此时，此地，彼此相见，是不是有点奇怪？
数息之间，转念一想，童明便明白了，他脸色一沉，质问肖岩：“又是你们？”
肖岩平静地注视着童明，反问：“真的是你？”
寥寥两句，却都是直指问题的核心焦点……
童明问，又是你们？
肖岩没有否认就是承认，承认是玄武宗一手策划一手操纵。
肖岩问，真的是你？
自然是在问童明，偷妻符是不是你们做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着童明，你到底是不是反玄武宗？是不是敌人？是不是肖岩拘捕、灭杀的目标？
是不是需要兄弟反目？
童明坦然道：“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要杀妖默。”
“为什么？”
问答简洁，他们，彼此，心意明确。
肖岩叹息。
他最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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