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湖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热闹,集齐海陆空三族兽人,岸上水下的住处都不够用了。
敖沂、肖佑、敖沣,三者各带有护卫队,来到圣湖都很客气,在希图的安排下分散而居——他们要在圣湖休整两夜一天,详谈合作细节,后天清晨出发去鳄兽谷。
接待、安排食宿这些事情圣湖领主一向是不管的:从前由家里的护卫负责,后来希图长大了,就一股脑儿丢给他。
希图深知亚父喜静,因此不管客人怎么多,都不会影响到家里的清静。
“亚父?母父?”希图匆忙进屋,扬声喊,他刚从湖岸回来,安顿好了猛禽部落的鹰人们。
“唔。”敖泱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希图循声找去,推开敖沂的房门,担忧问:“沂儿好些了吗?病得这样,后天怎么去鳄兽谷?”
是的,敖沂“病了”。
昨晚无意中听到的消息太震撼,敖沂几乎整晚没睡着,天亮后才眯瞪了会儿,心潮起伏动荡,异常焦灼,猝不及防下不知该如何面对几个亲兄弟好兄弟。敖沂迫切需要镇定下来、冷静思考对策,于是他一到圣湖就“病了”。
虽说是装病吧,但敖沂确实挺不舒服的:缺觉困倦、头晕脑胀、强迫自己抽丝剥茧绞尽脑汁地思考、在原计划基础上增添抓捕奸细的计划、怀疑假设否定再否定……这让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的确脸色苍白,精神不济,有气无力。
敖泱青哲夫夫亲自照顾侄子,周到细致,疼爱有加。
“急什么?”敖泱慢条斯理,不容置疑地拍板道:“等养好了再去鳄兽谷,欲速则不达,拖着病体怎么做事?”
青哲帮忙掖了掖褥子,极为赞同伴侣的意见:“就是,鳄兽谷没长脚不会跑,过几天再去也行。”
“嗯……”希图不好反驳父母的话,心说虽然鳄兽谷没长脚,但会有大把长脚的兽人涌过去争抢龙果,去得太晚就没有意义了啊。
敖沂当然不会装病好几天,事实上他就准备“病”个半天,待考虑清楚了,晚上就找肖佑敖沣面谈。
“唉,你们就放心吧,我不过是受寒,根本不是什么病,睡一觉就好了。”敖沂连忙开口,故作轻松赖皮状:“您们就当我犯懒歇半天吧,把事情全推给容革做哈哈哈~”
青哲笑骂:“怎么不是病了?祭司都说是!待会儿趁热把药喝了,生病可不敢让你去鳄兽谷,否则我们没法向你父母交代。”
敖沂一咕噜就想坐起来,但被他伯父按了回去,敖沂担心假戏真做装病变真病,哭笑不得道:“伯父,我睡一觉就好,您不用管我——”
“不管你?”敖泱挑眉,“我不能不管你,康复之前老实待着,南海的还没来,放心吧。”关于南海龙族,除了敖泱自己,其他人一般不提,因为那曾经是敖泱的忌讳。
“……”敖沂只能点头,重新躺好。但经过伯父家人的这一番关心,敖沂不那么憋闷了,有浓重的困意涌上来,强睁着眼睛说:“我想睡一会儿,图哥,如果待会儿容革来找我,麻烦你告诉他等晚上的,晚上聚齐人再一块儿聊。”
希图爽快点头:“行,知道了,你睡吧。”
“对了,敖玄呢?他怎么还没回来?”敖沂忍不住说出口,纳闷道:“送祭司回家需要这么久吗?”
“咦?也是啊。”青哲这才想起来,推窗朝对面湖岸看去,因为今日来客众多,圣湖人手不够,给敖沂看病的老祭司是希图请来的,但接着他就忙起来了,最后是敖玄自告奋勇送老祭司回家。
伴侣突然病倒,敖玄十分着急担忧。
“润祭司家就住湖岸东边,有多远?他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希图微蹙眉,有些头疼,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心态面对敖玄——那家伙,一方面是亲弟弟的救命恩人,得尽力报答;另一方面,又是他勾着堂弟不学好、迷得堂弟梗着脖子不听劝!
“……耽搁了?”敖沂心念一动,脸色突变,想到圣湖四周就是原始密林,再想到尚未查清的□□,顿时有些着急,翻身坐起道:“我去找找!唉,其实他只来过一次圣湖、就住了一晚上,这附近他不熟悉,该不会迷路了吧?”然而他再度被伯父按了回去。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敖泱不来委婉迂回那一套,直接发问、想得到个肯定的答复,因为他刚才看得清楚,那个自由民为了侄子的病跑前跑后关心备至、一副舍我其谁理所应当的架势,简直要把自己这个伯父比下去了。
“呃~那个,嗯,咳咳~”敖沂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带出几分甜蜜来,他跟伯父家一贯亲厚,没觉得有必要隐瞒,遂小声透露道:“伯父,他是我、我……我们在一起了。”
希图闭眼,捶打额头,无话可说。
“什么?”青哲惊呆了,不敢置信,小心翼翼追问道:“在一起?他喜欢你?沂儿,你父母知道吗?他们也同意?”
敖沂摇头:“他们暂时不知道,家里事情多,等忙完这阵子我再跟他们说。”
众人一时间沉默不语。
良久,敖泱叹息道:“沂儿,人生大事绝不能草率,最好还是跟家里商量一下,父母总是希望你过得好的。那个敖玄我了解过,秉性不坏能力不弱,但他坚持不肯透露来历,这点很不好,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总之,他不够坦诚,他让你和你的亲人不放心——我们不放心你和他在一起。”
这一番话,透彻入骨。
“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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