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革革,回来!”青哲徒劳喊了一声,当然没能把那海鹿崽子喊回来。
希图戏谑道:“您别拦着,由他去吧,那小子,一言不合就要打滚哭闹的。”
青哲却不以为意,反而怜惜心疼道:“革革先是被遗弃,好不容易被容拓收养出生、化形又那么凶险艰难,多不容易啊,看他如今懂事又乖巧——”
“对对对,三弟最乖最懂事了!”希图迅速求饶并表态,他是大哥,底下有肖佑、敖沂、容革、敖康、敖瑞五个弟弟——咳咳,海陆空三族都有,稍微有些独特,整个兽人世界再找不出第二例了……
敖白面沉如水,远眺湖光山色,说:“沂儿也是不像话,兄弟几个都出去打猎,就他窝在湖底,到现在也不上来。”
“白叔,其实我们只是出去林子里透气了,打猎用不着那么多人,沂儿前阵子确实累,也就寒季空闲些,就让他多休息吧。”希图赶忙出来笑着劝。
小龙恰好被敖康抱出来,美滋滋捧着个白色果子,幼崽天真单纯,欢欢喜喜地说:“父王,快看呀,这是康哥哥给我的!”
敖白不得不缓和了脸色,温和道:“是吗?哥哥们每次出去打猎都给你带吃的,要记着。”
一来二去的,话题就被岔开了。
希图暗自松口气,他去过鳄兽谷援助找芝莲,大概知道内情,但深思熟虑后,希图瞒下了一部分,只推说敖沂是在外面风餐露宿、劳心劳神累着了。
——唉,年轻兽人未开窍,似懂非懂,一时间感觉错了也是有的,那龙已不幸没了,只希望二弟尽快想通、振作起来。
*****
容革潜下湖底去,越过护卫龙,熟门熟路游进敖沂房里。
湖面上结冰了,日常破冰只是固定的一小块范围,日光投不下来,湖底就昏昏沉沉。
但毕竟是王子在圣湖的固定住处,鲛纱珊瑚夜明珠什么的少不了。
“敖沂?”容革绕过珊瑚屏风,掀开鲛纱帘子,纳闷地喊。
“嗯?”
敖沂闻言扭头,他穿着宽松舒适的素色袍子,斜靠在寒玉床头,单膝屈起,姿态闲适,面容沉静,眼神深邃,犹如湛蓝澄澈的海。
他正在打磨那把未完成的骨刀。
“你还磨骨刀呢?”容革皱眉,游到床前弯腰,跟对方平视,耐着性子问:“究竟哪里不舒服?塔祭司成祭司都在,叫他们给你看看?”
敖沂迅速摇头:“没有的事,我挺好的,就是懒得出去。”眼看好友还要追问,敖沂赶紧岔开话题:
“打猎还顺利吗?都有什么猎物啊?”
“嗨~”容革起身躺到床上去,紧挨着对方,懒洋洋地回答:“陆地下大雪呢,积雪半人高,哥几个在林子里转悠半天,只抓到雉鸡和卷毛兽,另外摘了些白蜜果。”
敖沂不赞同地说:“半人高的雪,你们还深入密林,太危险了些,容叔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你。”
容革吊儿郎当,撇嘴道:“我亚父那是骂我上瘾了,随他去吧,我这次来圣湖,他又想拦,多亏纪叔叔帮忙说了话,我才能来的。”
“容叔那是担心你。”敖沂拢拢袍子,游下床,顺便拽了好友一下,催促道:“咱们上去吧,帮忙收拾一下猎物,再懒着,我父王得生气了。”
最近确实比较消极,整条龙提不起精神,敖沂多次反省过,但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其实他也不好受。
“哼,你也知道?”容革毫不客气地鄙视,“也就小王子没看出来了,我们都纳闷着呢,你这么整天闷闷不乐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问肖佑,那秃鹰死活不肯说,我问图哥,他就会哄我!”
容革抱着手臂,傲然抬高下巴,气呼呼,一副“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的模样。因为他之前留在龙宫处理海陆交易事宜,所以对陆地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太清楚。
“怎的又说肖佑是秃鹰?”敖沂失笑摇头,拍拍好友的肩,推着对方往外游,避重就轻地问:“你什么时候见到肖佑了?寒季时他最忙,猛禽部落建在古木森林,一下大雪,树屋就有压塌的危险。”
容革原地停下,目光灼然,定定盯着对方看,一字一句咬牙说:“你还唬弄我?打量我不知道呢?昨天晚上,我逼问过容吉容祥了,他们都说是因为那条叫敖玄的龙死了,你就伤心得这样!”
“……别胡说。”
敖沂脸色一变,转身就想离开。
但容革岂是善罢甘休的性子?
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胳膊,抓住不放,眼睛瞪得圆溜溜大,显然是真生气了。
“放手。”敖沂深呼吸,耐着性子说:“咱们边游边聊吧,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此言一出,容革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放了手,嘟囔道:“快说,不管什么事,你说出来,我都帮你。”
兄弟俩并肩往外游。
圣湖足够大也足够深,因此哪怕是寒季,湖底也是很暖和的,但越往上,水温就越低,层层叠叠温度不同的水,颜色也有所差别,看起来格外摇曳生姿,如梦似幻。
“我父母跟我提了件事。”敖沂缓缓开口。
“什么事?”
“东海本家传信过来,说是王兄找好了伴侣,等暖季的时候,就会举行结侣仪式。”
容革点点头:“哦,我大概知道,听说你那祖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是啊。”敖沂叹息,“事实上,祖父对西西里还是不错的,可惜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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