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目送梁丰走远,自言自语道:“这厮走得恁快,还没帮朕想想办法,如何再见秀儿一面呢!”
来到宝慈殿,梁丰收起同赵祯在一起的随意和惫懒,恭恭敬敬大礼朝帘后的刘娥参见道:“臣梁丰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呵呵,承你吉言,哀家就喜欢听你这句。//百度搜索:看小说//(·~)满朝文武,可没几个能如探花郎这般会说话的!”
“谢太后谬赞,臣实不敢当!”
“罢了,今日听说你来见官家,哀家也想和你说上几句话。不嫌老太婆罗嗦吧?”刘娥心情挺好,跟眼前这小打趣道。
“臣惶恐,岂敢岂敢,太后但有教谕,祈请明示。”梁丰听了刘娥的小玩笑,赶忙将身缩了一缩,躬身回答。
“听说,开封府潘祥记的案,是你领着几个司曹参军做出来的?”
梁丰听了心道这是什么话?啥叫我们几个做出来的,作案么?老薛不是答应不泄露,咋就被知道了?沉吟着想着措辞看如何对答。听得刘娥又道:“呵呵,可不是薛宿艺说的,是另有人夸你呢。”
梁丰这才放了心,原来还是有些功劳哈。恢复了心跳,就比较从容了:“启奏太后,总是微臣年幼狂妄,不知此案干系重大,给朝廷惹了祸事,臣有罪!”
“短短几个月,你倒是挺会做官儿了,谁怪罪你来?又算得什么祸事?我朝就是如此,对你们这些敢作敢为的臣历来奖掖不吝。只要你肯踏实做事,非但无罪,前程自然光明!哀家问你,你是如何从区区一个泼皮小案,居然能查出如此大逆的重案?细细说来,不许隐瞒!”
“是,臣不敢隐瞒。(·~)臣初到开封领取差事。便遇到法曹刘大人和士曹张大人,大家同衙共事,自然相见甚欢。无意间刘大人便说起汴河岸这件小案来。当时臣也不甚在意,只当听听趣闻而已。
那一日同原来的功曹沈大人交接公事毕,臣独自在卷宗房学习观看卷宗。不料从一堆还未来得及整理的故纸堆里,翻到已故韩国公之潘惟吉大人的卷宗,上面也有提到潘祥记的来历等事。起初臣也没起甚疑心,只因第二日臣屋里的那位听说汴河柳家的遭遇,起了怜悯之心,央臣同去看顾一番。谁知到了那厢,才听说一并七八家俱已被户曹下令拆成白地。当时臣寻思,若是简单泼皮报复,又何劳开封户曹亲自动手?遮么不是看中那块地方?
于是臣好奇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潘家早已来询过地价。并欲一气购下沿河不同地段七八处,差不多共计三百余亩土地。想这天脚下,寸土寸金,若非有大利驱使,哪里会有这般大手笔?当下臣便留了心眼。想观察一番。
孰料过得几日,府尹大人忽然让臣实习观政协助当时户曹周震署理那片河道的疏浚差事,这周震从那日起,明里暗里都想接纳微臣,终于有一日,向臣说出潘家的打算。并附了关一张,说是当给臣置家钱四百贯,潘家又另送四百贯。臣当时惶恐之至,心下揣度,若非有见不得人勾当,何须如此?回去便打发下人上城内打听潘家买卖事宜,回来得了回音说是潘家虽做布匹生意,却也常大批进出些形状古怪,包裹严实的物事。
后来法曹刘大人和士曹张大人也同臣提起,他二人原先在分别在将作监和三司度支司差事,对其中一些门道甚是熟悉,加上臣又听说那泼皮何二的来历十分复杂,他的表兄刘三,竟原来是曹相公从的仆人。再多方一查考,发现这几家都同军中有些干系,最后,臣便斗胆猜测,这件案,估计跟军械有关了!”
梁丰一口气将案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够,语中自然有些小保留,打些小擦边球,甚至有些遗漏地方,但基本都是如实说出,刘娥听来深信不疑。点头道:“难为你,能想如此周全,唉,不枉了先帝赏识一场!”说起赵恒,不免有些郁郁。
梁丰也肃然不好多口。
缓了一缓,刘娥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漏了个地方没说。哀家想问问,汴河岸那三百亩地,他们想拿来做甚?你寻思过么。”
“是,臣也寻思过,大概是这两年买卖做得顺畅,胆便越来越大,不愿再到远处隐蔽打造军械,想就近造作,一来三司胄人头熟,容易寻些贪财的南北坊将作帮手,二来省了转运,更加方便快捷。”
“嗯,孺可教,还有么?”
“这个,没有了,臣粗鄙短浅,只能想到这么些。”
“也难为你了。哀家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如今这件案,已然牵扯到各路军中,须彻查潘祥记所流入的各种军械,你以为如何?”
“启奏太后,正是急需彻查之时,太后明断。”
“那么,你可愿领这差事,出去效力一番?”
这时候,梁丰才忽然明白吕夷简话里的深意,老吕果然是架人肉抗皮幽特啊,刘老太太的心事被他盘算得干干净净。梁丰也是脑急速运转,瞬间作出决定,躬身叉手道:“启奏太后,臣不愿去!”
“哦?为何?”刘娥非常错愕,难道还真是个愣小么,弯都不会拐的。换了那些老官油,定然会先拍胸脯说些义不容辞求之不得之类的鬼话,然后才转弯抹角强调困难,要么自家有一万条不能去的客观理由,要么就是劝朝廷打消这个主意,没见过这样的,上来就说不去,价钱都不还。
“回禀太后,第一、微臣初涉官场,地位卑微,去了镇不住场面。即便是去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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