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卓颖最近几日被哀嚎声折磨的完全疯了,只要看见狱卒走来,就扯着那人不放,非要出去。
狱卒现在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沈卓颖。
今日大理寺卿要提审顾家的老夫人,一大早便使狱卒来传唤,老夫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跟了出去,可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应付。
她在看到大理寺卿是何人时,微微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原来主审官是他……
薛让,帝国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成为大理寺卿时,他才二十四岁,刚中状元。
殿试时,一段对帝国律法的高谈阔论把皇帝迷的是一怔一怔的,同时也得到了当时丞相顾恒的青睐。
没有走状元该走的形式——到地方历练,而是直接留在帝都。
接着是一纸诏书,空降大理寺,成为大理寺卿。
二十四岁中状元,在人才辈出的帝国实在算不上是奇事。但二十四岁便成为执掌帝国刑狱案件审理的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却令人们啧啧称奇。
起初,薛让的大理寺卿之位并不好做。
大理寺里的一帮老迂腐给他各种使坏,将二十年前的死案调出来给他审判,结果人家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
不出一月,案情就水落石出了,彻底震慑住那一帮人,他们再也不敢在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面前造次。
而这个薛让和丞相顾恒在殿试之前就有过一面之缘,顾丞相对他是大加赞赏。
那天正值顾丞相奉皇命外出巡防,碰巧遇到来京赶考的薛让,俩人相言甚欢,竟然一见如故。
丞相府遭此劫难,丞相门生要么狼狈出逃在外,隐姓埋名,要么受到牵连,成为刀下冤魂。
而薛让殿试之时发现当日之人根本不是什么乡绅,而是当朝丞相。之后便寻找契机前去拜谢,可奈何身为新晋大理寺卿事务缠身,竟一直未得空。
锦衣卫当初查案也没有发现薛让同顾恒有所牵扯,因此他也算是躲过一劫。
薛让一直坚持认为若是没有顾恒当日的点拨,自己许是会中榜,但绝不会是状元!
当看到老夫人走过来的时候,薛让使个眼色,让四周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下自己的心腹。
而后又亲自给老夫人松绑,心腹也有眼色的、殷勤的搬来椅子。
老夫人没有坐下,只是推说:“犯官之妇,大人不必如此。”
这个薛让,顾丞相曾经几次三番的在老夫人面前提起,说是北夏不可多得的人才,很是赏识他。
而老夫人之前也打算将娘家的侄孙女许配给薛让,一是显得丞相对他的看重,二来日后也是丞相在朝中的一股助力。
薛让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声音沉沉:“老夫人受苦了,下官无用……”
老夫人上前,虚扶一下,说道:“大人不受牵连就好。”
看尽世态炎凉,经历顾府兴衰之后的声音略显苍老,但依旧铿锵有力。“我顾家人不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国贼!老身要说的只有这些,大人您也省得讯问了。”
“虽然老身读书少,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大人您也不要觉得为难,吃皇饷奉皇命而已。我想,家主也不会不瞑目。”
这一字一句都让薛让深深的觉得,这老夫人果然不好惹!竟然自嘲她自己读书少?她名满京华时,自己还不知道在哪玩呢!
羞得他恨不得扒个缝,钻到地下去。连解释道:“下官并无此意……”
然而紧接着的是长长的叹气声。
然后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长久,老夫人睁开微眯着的眼——依旧是炯炯有神的眼,开口道:“在老身携家离京外放之前,希望大人您能帮我一个忙。”
“您说。”薛让一口应承下来。
“八年前,家主奉先帝之命出使西夷众国,联合对抗戎族。此事你可知晓?”老夫人苍老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仿佛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来。
薛让对这件事多少有些耳闻,从那之后,顾恒之名天下尽知。
也没有等薛让开口,便自顾自的说道:“当初武帝收复燕地十三州之时,曾下诏‘戎族不灭,死不瞑目!’然当时戎族势力强大,而我大夏历年征战,百姓皆是苦不堪言,武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先帝秉承武帝遗训,随着我大夏的日渐昌隆,对戎族之地更是志在必得!而戎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征服?”
“边境深受戎族之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适逢西夷分裂成数个小国,与戎族交恶,遂先帝命令家主出使西夷众国,以联合抗戎。戎族在联合打击之下成溃败之势继续向北逃窜。”
“而戎族在逃窜之时,留下了无尽的宝藏。西夷对此也是眼馋万分,但就在他们对宝藏目不转睛时,宝藏却不翼而飞了……”
薛让先是诧异不已,后来又了然于胸。
“你猜的不错,这批宝藏到了家主的手里。”
老夫人并没有放过薛让脸上细微的变化,点点头,继续道:“不过当时的帝都乱作一团,人人自危,到处弥漫着诡谲的气息。当家主将宝藏之事告知先帝时,先帝给了家主一份诏书。诏书的内容便是顾家世代守护宝藏,只有在国家存亡关头才能取出宝藏,救国图存。接着家主又以心头血作引,立下生死契。”
薛让听完之后,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她的下文。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去给皇上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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