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正月过完,李邺却是仍旧没有醒来。
外头先前还能被压制住的舆论以及猜测和个各种不安定却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陈赋和陶静平进宫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陶君兰平静的听完了他们二人的回禀,然后微笑着点点头,从容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是尽力了。这也不怪你们,都是天意。”
她最初也以为李邺是能够在二月二之前醒过来的。就是太医也是这样觉得,可是没想到李邺却是没有醒来。
而之前她让人压制着不许将李邺渐渐好转的消息透出去,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的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说白了,就是想试探一下朝中这些人的忠心程度罢了。
如今爆发出来,她倒是也不奇怪——毕竟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李邺迟迟不醒来,别人动摇了也似乎很正常。
只是,以前是试探,现在却是不得不真正的面对这样的结果了。
好在,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至于大臣们提出让她去商议登基一事的要求,陶君兰甚至也并不觉得意外——虽说她是女子,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眼下李邺昏迷不醒,拴儿年幼无知不能担当大局,能做主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了,不找她又去找谁?
陶君兰在陈赋和陶静平不赞同的目光下应下了这个要求。
陈赋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劝道:“太子妃还是再想想?这事儿不是小事。只怕后头就算太子醒来了,这事儿都要被人抓着议论一番,对你的名声——”
“嘴长在别人身上,由着他们去说。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就是了。再说了,我这也并不算得干涉朝政。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儿子,我去听一听,发表一番我的意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陶君兰含笑摆摆手:“横竖我还有你们可以依仗,怕什么?”
“王家那头——”陶静平沉声言道。
陶君兰将那卷袁琼给的密卷递给了陶静平和陈赋,然后言道;“明日,我要让王家彻底覆灭。再无威胁,替王家说话的,一律也要发落。你们可否能做到?”
陈赋和陶静平看了看密卷内容之后,都是眉头一跳,随后都是笑着言道:“有了这卷密卷,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陶静平更是眉飞色舞:“有了这个密卷,咱们陶家的仇也能报了!姐,我也不要王家全族人的性命,只让他们嫡出一脉以命还命就是了。再有,他们也该尝尝咱们曾经尝过的苦头。”
面对陶静平狰狞的神色,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对他的仇恨倒是感同身受。再有就是,她心里的确也是这样想的。她和陶静平,算是不谋而合了。
毕竟,杀父之仇,家破人亡之仇,还有那些经历的痛苦苦难,都不是轻易能够忘记的。这些苦痛,都只能以血还血,以命还命才能磨平。
第二日陶君兰带着拴儿去上朝:若只她一个妇人过去自然也不合适,带上拴儿却是显得理所当然了许多。而且,这事儿也是关乎拴儿是本身的。
若是李邺真醒不过来,拴儿很可能会被推上皇位。
为了显示自己郑重的态度,陶君兰特地穿上了杏黄色的太子妃服。就是拴儿,也是穿得郑重无比。
这还是陶君兰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想来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说实话,当在面对众多文武大臣的注视时候,她还是真有些紧张的。不过即便是紧张,她也没表现出来,反而是挺直了背脊拉着拴儿继续往前走。
拴儿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走起来也是格外的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倒是半点没堕了皇室的威风和气度。
陶君兰很是骄傲和满意,便是隐蔽的拍了拍拴儿的手背,在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朝着他鼓励的微笑了一下。
拴儿被这么一鼓励,倒是有些小小的惊喜,同时也就更加的派头足了。那样子,倒是真不像个还没启蒙的孩子。
陶君兰拉着拴儿理所当然的往最高最中央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然后将拴儿往上一抱,自己随即也在诸位大臣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坐下了。
有人似乎想说话,不过却或是被旁边的人拉扯了一下衣裳,或是自己觉得不好做出头鸟,反正最终都是悻悻的闭上了嘴,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问题:那个位置,还真不是陶君兰一个女人该坐的。
或许不是拴儿也在上头坐着,大臣们也就开了口。不过如今拴儿坐在正中央,陶君兰只是坐在了一侧,似乎看起来也就没那么碍眼和明显了?
反正不管是明显还是不明显,最终还是没人说什么。
倒是陶君兰率先开了口:“诸位大臣请我来,不知道是想问我什么事儿?”
如此一开口,自然显得她坦坦荡荡,丝毫不心虚。而且同时更是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再没法子耿耿于怀她坐了不该坐的位置,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有个年长的大臣率先开了口,陶君兰也不认得,他问道:“太子情况如何了?”
陶君兰早就料到大臣们会问这个,直接便是答了:“太子依旧昏迷,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太医也是素手无策,说是只能看天意。”
这个回答,顿时就让整个大殿都是沉默了一阵子。
“那敢问太子妃,太子能否在登基大典之前醒来?”又有人开口这么问了一句。这就有点儿接近今日要讨论的事情的中心了。
陶君兰摇摇头:“这个谁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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