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夜和贝伦斯一边看顾承夜学院的教学，一边则在物色适合航海的人。想要去海上的人的确很多，参加训练的人也不少。
但是，昭夜需要的不是强壮的人，而是最熟悉水的人。所以，选拔的时候，昭夜将地点放在了两座城池的河边。
而且，选的地方，是一个河水很湍急的地方。
其实，河水再怎么湍急，跟海水比起来差远了。一般时候的大海，相当平静，甚至平静到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可是，这不代表，大海就是安全的。
一旦有风暴，那么海水就比河水湍急许多。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死在海中，那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昭夜用这种方式锻炼人，也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
然而，第一次的选拔，效果非常差。毕竟平时众人的训练重心都在体能训练上，这些人翻山越岭，爬高下低都不是问题，但是一碰到水，就各种懵逼。
游泳他们会，但是在湍急的水流中，几乎下去一个，溺水一个。
好在昭夜和贝伦斯一直在一边看着，不然，就算有苏珊部落的人帮忙，也还会淹死好几个胆子大的。
这场选拔，最大的收获，就是原本跟昭夜他们出过一次海的苏珊部落的人，存在感陡升。在海上的时候，他们被昭夜骂成狗了。可现在，对比一下这些人，他们的能力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优越感一下子上来，然后有好几个曾经发誓，再也不出海的家伙，乐颠颠的跑到昭夜面前报名了。毕竟，在启明城，他们可没有这么明显的存在感。
这些人的要求，昭夜完全没有为难就答应了。而且，她还给这几个人挑了徒弟。从报名的家伙中选择了好几个身体不错，有天分的丢给他们。只要这些人被训练得通过昭夜的考核，就能跟他们一起出海。
这下，激动的人不止被昭夜选出来的人，还有没有被昭夜选出来的人。毕竟，只要跟着这些人后面训练，他们出海的可能就大大提高了。
然后，在昭夜面前报名的人，一下就成为大家讨好的对象，身份地位直追启明城的几个后勤大佬。
“我原以为，你并不是一个擅长利用人的人。”昭夜将任务分配给别人之后，就跟贝伦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休息。
听到贝伦斯这句评价之后，昭夜的脸上，扬起笑容：“我好歹也是佣兵团团长吧，虽然我的人是少了点，可每个人我都会好好安排工作的。”
赤焰佣兵团人数确实是个位数，可是每个人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昭夜都会安排妥帖。每个人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昭夜清清楚楚，时间长了，昭夜安排人也是很有一套的。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以后会想出海的？”贝伦斯最好奇的还是这个。
别人不知道，贝伦斯可是清清楚楚，当初出海的时候，那些人简直留下了心理阴影，等船只修好之后，那些人哭着喊着要回到陆地。见到陆地之后，那些人也都高兴疯了。
按照贝伦斯的认知，不被逼着，这些人绝对不会再次出海。结果，昭夜没有逼迫他们，他们居然乖乖主动要求出海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难得让昭夜抓到一个贝伦斯不懂的事情，然后，昭夜得意洋洋的开口：“你们联邦公民，都有什么自由，然后无论想做什么只要愿意，都能做。但是，别人不一样啊。”
在昭夜的印象中，联邦的公民是没有压力的。大部分联邦士兵，拼命也好，努力也罢，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但是，荒星的人不一样，虽然他们也属于联邦的统治范围。但是，很多荒星的人，连联邦身份都没有，对于联邦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人就是黑户。
黑户们想要有一点存在感，就得靠命去拼。危险，怎么可能没有，可不去拼，活不下来。
启明城的人，其实跟荒星的人没有多少区别。虽然有昭夜和贝伦斯的照顾，不需要为了生存而拼命。可想要生活得好一点，还是得拼一拼的。
那些原本出过海的人，要拼的就是生活得好一点。他们出过海，见过外面的世界，回到启明城之后，受到了很多羡慕的目光，以及很多特殊待遇。
这样的特殊待遇，没有人会拒绝，不拒绝的结果，就是习惯，一旦习惯了，离开这种习惯是非常艰难的。如果有别的人出海了，带回了新的见闻，那么接下来，接受这种待遇的，就不是他们了。
所以，只要脑子不蠢，只要不想回到之前的生活，那些人对大海再有阴影也没用，他们必须重新回到海上。
不过，想明白这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蠢蛋是不会想明白的。如果真的蠢，真的满足在启明城内的生活，昭夜也绝对不会强迫那些人出海的。
听完昭夜的解释，贝伦斯忍不住感慨。虽然昭夜说了一大串，总结起来，恐怕只有人性两个字。
“昭夜，你会是个好首领么？”贝伦斯看着昭夜。
从建城，到交易，到现在组织船队出海。昭夜率领的人，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
贝伦斯相信，只要继续走，这些人一定能走得更远，比如，走出这个星球，走向整个宇宙。
“我不是个好首领。”昭夜扭头，看着贝伦斯：“我要是个好首领，要你有什么用？我就想过一点属于自己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就很不错。等我年纪大了，可以告诉我的孩子，以后一定要过这么平安稳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