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依旧幽静而昏暗,没有任何辨别时间的参照物,似乎要完成这件简单的事情,只能依靠感觉。
如果韩闯感觉没错的话,此刻应该已是后半夜了。
扶柳的脸上堆砌着笑容,轻挽了一下额边的碎发,柔声说道:“你们达成了协议?”
韩闯笑道:“你怎么知道?”
扶柳道:“我了解大人,如果你们没达成协议,他不会让你见青青。”
韩闯冷哼一声,道:“你还真了解他。”
扶柳叹了口气,道:“不要怪大人,他也是个苦命人。”
韩闯冷冷的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苦命人。”
扶柳道:“他与他们不同。”充满了魅惑风情的眼睛,在韩闯脸上一扫而过,又道:“你要夺的那颗佛珠,本是大人家族世代守护的宝物。”
韩闯笑了,道:“我可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扶柳诧道:“大人没告诉你?”
韩闯道:“他不会什么都告诉我。”
扶柳垂下头,漆黑的长发披在双肩,轻轻的说道:“恐怕大人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聂家连自己家族世代守护的宝物都保不住。”
韩闯眯起眼,紧盯着扶柳,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扶柳笑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他们从不知道,聂家守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已。”
韩闯忽然问道:“那粒佛珠究竟有什么用?”
扶柳摇摇头,道:“除了聂家人,没人知道。”
韩闯道:“青青也知道?”
扶柳又摇摇头,道:“大人还没走,青青不可能知道。”
这里的走自然是死的意思。
“看来这个秘密只有聂妄心去世时,才会传给青青。”韩闯心想。
扶柳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能让机关聂家世代守护的东西,一定有其特殊的作用。”
韩闯叹了口气,道:“或许吧。”既然只有聂妄心知道珠子的用途,韩闯也打消了继续打听下去的打算。
无论如何,这颗珠子对三大宗门构不成任何威胁,这就足够了。
扶柳幽幽的叹息着,道:“其实你不了解大人的痛苦,从前他不是这样的;珠子失踪了二十年,他就像老了四十岁一样。”
她的语气更加深邃:“我想他一定日日夜夜都在受到失去宝物的谴责,这种内心的煎熬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另外——”扶柳抬起头,说道:“他的腿不好,只要一入冬就会疼,钻心的疼。”
韩闯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对他倒是挺关心的。”
扶柳的脸红了红,垂着头道:“毕竟认识已经很多年了,看他那样难受的模样,我也很心疼。”
韩闯道:“我明白。”
他明白爱一个人,就不希望看着对方难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扶柳是爱着聂妄心的,只是聂妄心是否看着她,没人知道。
或许爱吧,但一定连聂妄心自己都不清楚。
扶柳幽幽的叹息着,说道:“韩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韩闯道:“请说。”
扶柳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似乎露出了泪珠,就像春日里柳条上粘到的杨枝露水。
“如果有可能,请一定全力以赴。”
说完后,她很快垂下头,柔声又道:“我的意思是说,请拼尽全力,那件东西对于大人,甚至对于整个聂家来说,都非常非常的重要。”
韩闯笑了,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扶柳微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穿过长廊,看见一道青铜门,比大厅的青铜门小一些,门上镶嵌着一支金环。
韩闯正想推门而入,却被扶柳喊住:“不要!”人影一闪,便挡在韩闯面前。
“怎么了?”韩闯疑道。
扶柳笑了,道:“这门不是这样开的。”只见她手拉着金环,连扣三下,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扶柳朗声道:“沉默是金!”
声音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扶柳笑了笑,道:“好了,你已经进去了。”
韩闯没想到在神州大陆上还能见到声控锁,不禁心生兴趣,张口便像问。
扶柳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得,开口说道:“这地方是聂家的祖地,门锁是聂家祖先留下的东西,制作方法早已失传了;这道门只能从外开,不能从里开,你要出来时,门里也有个金环,只需要敲三声,我就给你开门。”
韩闯点点头,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光线忽然明亮起来。
一个女子坐在圆桌前,灯光就照在她的脸上。
一张残留着泪痕的绝美面庞,漆黑的柔发如暖泉一般披在肩头,一袭白色狐裘衬出了婀娜身姿,又为着女子增添一种凄楚的美。
不是聂青青又是何人。
聂青青没有多少变化,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此刻正凝视着韩闯,眼睛里带着愧疚的神情。
韩闯微笑的看着她,喃喃道:“怎么了?多大的小姑娘还哭鼻子吗?”
聂青青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晶莹的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似得,在玉盘似得脸上拖出两道长长的水线。
“我、我——”
聂青青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竟被梗塞在了咽喉里,半点也放不出来。
羞愧、惶恐、恐惧,她无法形容此刻面对韩闯时,内心所涌动起来的情感。
她恨不得立刻就扑冲过去,扑到韩闯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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