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石灯镶嵌在石壁上,石壁有五仗高,弧形,连成一个圆圈,围成一座宽敞的水牢。
水牢里的水齐腰深,散法着恶臭,水面反射着微弱的灯火,平静的仿佛黝黑的镜子。
凌落风说的没错,在这样的环境,是人都不想待下去,可韩闯却不得不在水里泡上两个月时间,若是普通人,双腿少不得被泡烂,即便是武者,也必须时刻用真气护着身体,以防止污水侵蚀皮肤。
有了吞噬武魂的吞噬之力,天地元气缓缓的向韩闯身体聚集——消耗不成问题。
可面对比消耗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它便是无能为力了。
水牢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活着的生物都没有,唯一人形形态的东西,是一具铁链拴在石壁上的骷髅。
没错,这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形的东西,它只是一具死人的骨骼,一具骷髅,表面被污水染成了黑色,两只空荡荡的眼睛,仿佛始终盯着韩闯。
无论韩闯看与不看,无论他在水牢的哪个位置,它都盯着他,一眼不眨,火光下,骷髅身上像是抹上了一层橘色的光。
没有风,风都死了,水波不兴。
一种莫名的阴森,莫名的诡异气氛,笼罩着整个水牢。
这封闭的空间里,曾经死过多少人,曾经有多少英雄好汉,在此地绝望的哀嚎,痛苦的了结自己的生命——韩闯并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只有时间正在以一种比平常慢的多的速度流逝。
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有人没有!外面有人没有!”韩闯高喊了两声,声音碰撞着冰冷的弧形石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发出连绵不绝的回声。
到最后,无数回声交织在一起,融成了一种恐怖的嘶鸣,再没有原本人声的痕迹。
无人应答。
这一点也不出人意料。
距离睡眠三仗高的位置有一处翻着绿锈的青铜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部与水牢的空气,这里的空气浑浊泥泞,带着一种莫名的恶臭,就像无数尸体的沉淀一般。
“有人没有!”
韩闯又喊了一声,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可他也只有用不停的喊叫来提醒自己——我还活着。
活着——多么奢侈的一个词。
吱的一声,青铜门打开,一道人影站在门口。
韩闯抬头一看,立刻迎上了两道森冷的目光,这目光毫无感情,就像是两支滴血的利剑。
“吃饭了。”来人说。
火光映出了他的脸,半秃,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就像蠕虫的皮,佝偻的身形,让本就不高的身体,显得更加矮小。
他手上拎着一只竹篾标志而成的篮子,篮子的提手上系着一条手指粗的麻绳。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沉默了下来,眼睛骤然变得浑浊,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锐利,只是韩闯的错觉而已。
他叫人厨子,以前是厨房的大厨,因为疯了,所以被派来看守水牢;事实上水牢根本不需要人看守,大门在三仗高的地方,水面无法借力,身法再高也难以逃脱。
所以人厨子主要的任务不是看守犯人,而是为犯人送饭,保证他们不被饿死;但倘若是咬舌自尽,或以头撞壁而死的,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
事实上,水牢里的犯人,从来都没有饿死的。
韩闯看着他那张僵尸一样的脸,无奈的笑了,道:“好吧,我知道你不会和我说话的,把饭菜送下来。”
人厨子没有理会韩闯,但仍然将篮子吊下,韩闯游到门下,将篮子接住,取出里面的饭。
米饭。
灰色的米饭。
闻起来有种怪异的味道。
没有菜。
没有推送米饭入喉的菜。
这也正常,对于一个犯人来说,能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就行。
“一会儿来收碗吧。”韩闯摆了摆手,示意人厨子可以离开。
和一个从不回应你问题的人说话,与和这弧形的石壁说话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会让你感觉到一种沮丧,仿佛人类的语言,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借着微弱的灯光,韩闯用手将米饭刨进嘴里,不出意外,这米饭不但闻起来怪异,连吃起来也十分怪异,味道就像食槽里的猪食一样。
韩闯皱着眉头,三两下将这不堪入口的食物吃下,用花费了大概半刻钟,才将其完全咽下。
就像麦糠一样,锋利的棱角刺激着咽喉,仿佛要在咽喉上划出一道口子。
“真他妈的难吃,以后一定要建言门主,让他改善一下水牢的伙食。”他怜悯的看着被铁链困在石壁上的骷髅,心道:“兄弟啊,想必你也是受不了过分的伙食才想到自尽的。”
骷髅的脑袋上有一出明显的蛛网状的裂痕,显然是用头撞击石壁造成的伤痕。
韩闯笑了,道:“兄弟,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就想到自尽?”
没人回答,那骷髅的一双空荡荡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他。
韩闯又笑,道:“兄弟,死可不值得,像我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出去。”
他无聊的与骷髅不停的喋喋不休,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主人别说了,他听不见的。”
韩闯笑了,道:“但你听的见不是吗?”语气忽然变得凶恶起来:“好你个小白,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发,是要让我一个人在水牢里待上两个月,然后疯掉不成?”
小白道:“主人,天大的冤枉啊,你又没叫我,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环境。”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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