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云空荡的眼睛里,仿佛真的看见了死亡。死亡就在她眼前,化作一支剑。
一支木剑,一支比精铁宝剑,还要锋利的木剑。
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划开她的咽喉,鲜血就会涌出;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没人会救她,没人能越过这支剑的主人,上台救她,她已经认命了。
她在等待,
等待着这支耷在自己肩头的木剑,划开她的咽喉。
她感觉到冷。
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剑冷,或是剑锋传递的气息,令她不寒而栗。
“动手吧。”她说,微闭着眼睛,视死如归。
她要让这个男人明白,视死如归的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也可以。
她尽量仰着头,露出葱白的脖颈,以方便用剑者选择划开伤口的角度。
这剑,凉如水,她感觉。
凉如水的剑,在锁骨的位置滑动,再滑动,像是情人的抚摸,苏婉云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羞红。
剑并未破开皮肤,她感觉到羞辱,对手像一只捉到老鼠的猫,而她正是那只被羞辱的老鼠。
“你还等什么?”她睁开眼,修长的睫毛轻轻一抖,没有楚楚可怜,只有倔强,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
那支剑,缓缓移开,冰凉的感觉消失,怅然若失。
“谁说我要杀你。”
苏婉云第一次认真的听这男人的声音,温暖、柔和、毫无杀气,一定也不像想象中那样。
对了,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苏婉云突然生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很快,倔强的性格便将这个奇怪的念头压下,她朱唇轻起,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男人的声音飘来:“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想杀你。”苏婉云脱口而出,接着又像烈士一样,亮出了自己的脖子,修长、雪白、纤细,颈下的锁骨漂亮极了,也魅惑极了。
可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冷静:“就因为你想杀我,我就要杀你吗?”
难道不是吗?苏婉云想,嘴上却说:“好吧,既然你不杀我,那我们算平手了。”这句无理的话,在她说来,却理直气壮。
韩闯凝视着黑纱上的眼睛,从这双明亮狡黠的眼里,映出了他自己的面孔。
他笑了出来,说道:“不,你输了。”手中木剑,漫不经心的一挥。
“啊!”
苏婉云呻吟了一声,就觉脸上冰凉,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却发现遮面的黑纱不见了踪迹。
“很漂亮,为什么要挡着。”韩闯说,目露赞赏之色。
这是一张极漂亮的脸,肤如白雪,面色桃花,樱桃小口,美不胜收,但最让韩闯满意的,还是那双早已见过的眼睛,黑纱遮面时便有说不出的韵味,如今与面庞融为一体,却显得的特别。
就像挂在苍穹里的一颗星,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
而这本是矛盾的,因为这女子,想要杀他,便是现在,这对眼睛里,依旧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杀意;可又是和谐的,即便是这目光中闪烁的杀意,也如此纯净,纯净的一尘不染。
韩闯满不在乎的张了张嘴,说道:“现在我赢了吧。”
苏婉云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半晌,懒懒的道:“你赢了。”转身走飘下了擂台。
“我会继续挑战你的,直到战胜你!”声音飘来,人影却已消失在远方。
一个奇怪的女人,韩闯摇摇头,走下擂台,正好看见赫连墨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眼中尽是调侃的表情。
“你怎么了?抽筋了?”韩闯问。
赫连墨笑容一僵,怏怏的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韩闯诧道:“我知道什么了?”
赫连墨“呵呵”一笑,眉头一挑,轻佻的说道:“你真不知江南苏家的规矩?”
韩闯诧道:“苏婉云也来自江南?”
赫连墨拍了拍韩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少年啊,没想到你竟然无知到这个地步,连江南苏家这个完全由女人组成的家族都不知道。”
韩闯虽知,自己的见识,大多来自于书本,看似广博,其实有限,但被赫连墨这样直接点出来,面上依旧有些挂不住,于是反驳道:“苏家是江南的家族,你这个江南知道不足为奇,我可是生活在云州,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话一出,便是不苟言笑的林平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韩闯面色不愉的道。
林平强忍着笑意,说道:“江南苏家可是全由女人组成的家族,带面纱的女人啊!”他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这一下韩闯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一个全由女人组成的家族,又怎可能没有名气,特别是一群带着面纱的漂亮的女人。
他尴尬的说道:“好吧,算我无知,江南苏家有什么规矩?”
他说的漫不经心,实则耳朵竖起,等待着赫连墨的回答。
赫连墨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特别是藏着羡慕、嫉妒、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几次想要说话,却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直到韩闯目光一凛,威胁之亲溢于言表时,他才说道:“传说苏家有个规矩,揭开苏家女人面纱的第一个人男人,要么死,要么娶她为妻。以为她的实力,想要杀你几乎不可能,所以——你明白了吧。”
赫连墨的目光更加直白了,羡慕、嫉妒、兴奋,溢于言表。
对于韩闯来说,苏婉云的事情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就算赫连墨说的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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